山地之间的积雪中,被硬生生踩出一条路来,杨陆凯裹着一件厚厚的兽皮袄子,依旧感觉到寒意不停的往他的身体里钻。
“还真是稀奇!”杨陆凯如同入了大观园一般,左看看右看看:“关内的山最多也就秋冬季有些积雪而已,这长白山竟然到了夏天还有这么厚的积雪。”
“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卢象升缓了缓脚步,微微喘了口气:“关外的旱情比关内轻,和这终年积雪的长白山脱不了干系,积雪融化灌入江河之中,周边村寨便有水可以耕种,这山上也温凉舒适得很。”
卢象升顿了顿,冷哼一声:“东虏便是靠着这长白山发家的,在山中建了不少祭台,正旦之时,东虏还安排了宗室官吏来祭祀,我本来准备趁乱打一场的,只可惜东虏防卫太严密,我们现在又以保存实力为首要,只好作罢。”
杨陆凯也停下脚步,直起身子扫视着在山道中跋涉的军卒,眉间皱了皱:“属下来辽地之前,军机处也是反反复复的强调,游击作战要以保存有生力量为首要,辽地比不得关内,关内的各个游击区都是大熙军中抽调骨干为基础组成的,在这辽地……全靠卢掌事白手起家。”
“我之前也说了,在辽地招兵不难,难的是训练成军……”卢象升淡淡笑了笑,随手一指:“那个汉子,革命二年丙子之变时被掠来辽地充做包衣的汉民,东虏在关内杀了他一家老小五口人,在关外他娶了妻,又生了一子,结果东虏抢走了他们所有的粮食、还要取他们的性命,去年关外汉人包衣暴动时,他的妻儿又被东虏杀死了……和东虏可谓有深仇大恨!”
卢象升叹了口气,又指向一人:“那个,朝鲜咸镜道人,父祖便是奴隶,他一出身也是奴隶,奴隶嘛,什么东西都是主子的,东虏对朝鲜盘剥无度,那些两班贵胄便对他们这些奴隶肆意盘剥,他不过是私藏了一口口粮,就被一个两班贵胄吊在树上等死,若不是我们正好过境,恐怕就活活饿死了。”
“他之所以加入咱们,只不过是不想再做奴隶了而已……”卢象升又指向另一个人:“那个,蒙古人,东虏所谓满蒙一体,是针对那些王公贵族的,他们这些底层的蒙古人同样受到东虏的压榨,他就是个例子,东虏支持的晋商以赊账的方式诓骗这些蒙古牧民借取高利贷换取食盐、粮食等物资,然后大肆掠取牧民的牛羊以解决自己的粮荒,甚至将欠债的蒙古人贩卖为奴。”
“他和咱们军中的蒙古人,就是被东虏贩卖为奴时被咱们解救的,不想继续做奴隶,就只能和咱们站在一起!”
卢象升环视了一圈,感慨道:“我来辽地之时,执政曾对我说东虏所谓满清,不过是一个一小撮贵胄压榨所有民族和大部分人的囚笼,如今不得不承认执政眼光之独到,东虏在关内越困难,对于关外各族的压榨和剥削就越酷烈,除了少数八旗贵胄,没人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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