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我们源源不断的兵员和支持者…….”杨陆凯明白卢象升的意思,眉间一皱,又问道:“关外各族……卢掌事,对于东虏同族的女直人,东虏也会肆意压榨吗?多少还是要留些活路的吧?”
卢象升轻蔑的笑了笑,问道:“你们来辽地之前,应该是做过功课的了,你可知什么是‘野人女直’?”
“野人女直,是对建州女直和海西女直两部外的女直部落的统称…….”杨陆凯仰着头回忆道:“这些部落居住在更加遥远的北方苦寒之地,听说时至今日还有不少是茹毛饮血的部落状态,海西女直靠近蒙古,加之居住地域有不少优良的牧场,故而以游牧为主,建州女直则以农耕为主。”
“而野人女直所在的地域山高林密,又远离中土王化,故而时至今日还以采集、渔猎为主。”
“性狠戾,不畏生死,以杀死为吉祥,病终为不利,父子相杀,以为常焉!”卢象升朝北方看了看:“野人女直生性凶蛮,东虏便常掠之为兵,自老奴开始,东虏旦有大战、八旗兵力有损,便会出兵野人女直诸部抢掠丁口…….”
“仅以洪台吉在位之时为例,崇祯五年,洪台吉攻打兀扎喇部,获男妇幼稚七百名;崇祯七年,攻虎尔哈部,俘男子五百五十余人、妇女幼小一千五百余人,东虏入关之前,几乎年年发兵劫掠野人女直,俘获抢掠丁口甚多。”
“即便是入关之后,东虏也没停止对野人女直诸部的抢掠,之前与大熙的平定、河南之战,东虏八旗颇有损伤,便纵兵攻扫野人女直诸部,仅索伦一部就掠取了丁口一千四百七十一人,妇女幼子便有两千余人。”
“若只是掠去人丁也就罢了,东虏为了断绝这些被俘获的野人女直丁口的后路,在劫掠人丁时往往会将野人女直的村寨夷为平地,而且为了区分野人女直和东虏,还会在这些丁口面上刺字。”
“这些野人女直丁口在东虏军中,一般会充作冲锋陷阵的死兵,打仗冲在最前面,战死战伤自然也就以他们为主,若是能完好无损的退下来,东虏自然是不吝重赏的、树个榜样的,若是伤了残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野人女直和东虏勉强也算一族,但他们压榨起来可是毫不手软……”卢象升呵呵笑道:“听说自老奴反乱以来,从黑龙江嫩江松花江图门江整个流域的野人女直诸部都深受其害,人丁部族直线下降,仅达翰尔部就被掠走丁口一万四千余人,几乎灭族,黑龙江流域差不多都成了无人之地。”
杨陆凯凝眉点点头,似乎猜到了什么:“卢掌事,咱们今日挑选精锐翻山越岭的奔袭,难道就是针对这些野人女直去的。”
“确实!”卢象升坦率承认:“我们收到消息,有一支东虏披甲人正押解野人女直丁口南下,我准备拿他们练练手,也让你们看看咱们长白山游击区的战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