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华夏数千年历史,南北对峙多为幽燕河南对淮泗江左,北方夷狄与南方汉家正统之间的对峙。只是千百年来,南方政权虽然物富民丰,人杰地灵,名臣勇将辈出,却总是无法挡住鞑子渡江的铁骑,让煌煌文明毁于兵戈人事,虽曰人事,岂非天命哉?
萧统自然已经研判出,那白莲教将要取江南为根本,这也符合张世杰等人先前的分析,如此一来,江南富庶之地,就多半会落入白莲教之手,如此一来,万一要是白莲教站稳了脚跟,可就很麻烦了。
萧统熟读史书,自然晓得北方夷狄以游牧、射猎为业,男子皆精于骑射,平时游牧、驰猎,战时出征,可谓兵民合一;在战略战术上,以远程奔袭、骑兵野战见长;注重发挥个人的积极性,人自为战;生长北方,性习温凉,不耐暑热,故其对南方的作战主要是在秋冬时节。秋冬时节,秋高马肥,大地坚净,利于骑兵驱驰。
而南方汉人以农耕为业,其文明程度自然不是那群茹毛饮血的家伙们能比的,社会的高度组织化、对水利的利用已经让南方各地领先夷狄统治下的北方甚多。而正因为如此,南方的朝廷治军、用兵亦与其环境和生产、生活方式上的特点相适应。治军以组织、秩序和纪律见长。这样的架构一样能练出无坚不摧的军队,北府军战无不胜,陈庆之的白衫军横扫中原,还有本朝的岳家军,这些军队都是以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见长。而在战略战术上,注重谋略,讲究部伍阵法,善于利用城池作为据点防守,利用江河水道来进行运输。建立水师。南方对北方的主动用兵主要是在春夏时节。春夏时节,正值雨季,江河水涨,便于利用江河水道进行人力物力的运输、投送。
按理说,南北双方可谓各有所长,各有千秋。鉴于中原地区的气候和地形上的特点,南北双方在天时和地利上都可谓利弊半参。利于南方者不利于北方,利于北方者不利于南方。双方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长处,利用对方的短处。应该说,南北都是势均力敌,可是有南下之胜,却无北伐之成,这不得不是一个很值得萧统考虑的问题,如今他驻烨台岛,可是反攻大陆也是必然的,虽然说这需要等待时机,可是一旦登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程序,就和白莲教的处境没什么不同,都得打下一片根据地,然后徐徐发展,再夺取天下。可以说,白莲教的每一个成功,都是萧统必须注意汲取经验的地方,而白莲教的每一个失策,都是萧统必须竭力避免的地方,白莲教选择江南,固然是当时客观条件下的一种必然和无奈,当然也有萧统背后的强推,毕竟,淀山湖可不仅仅是一些信徒会去,天机阁偶尔也会派人去逛逛。
好在,忽必烈六十六岁,太子真金三十六岁,而自己,只有十一岁!自己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和他们周旋。勾践愿意为了复仇而等上二十年,中间甚至还吃了夫差的轮回之物,如今自己正是盛年,又有精兵二十万,百姓百万,还有南洋为依托,民意为导向,萧统有着绝对的自信和把握,来实现他的目标,虽然,他的手段可能会很多样。
如今台湾岛上,最最繁忙的,无疑就是高雄港了,南洋来的船只可以说是络绎不绝,而由于台湾种田的效率变得很高,一些百姓在官府的鼓励下,果断的下了海上了船,可是他们回来时,却是披金戴银,大把的银钱向水一样朝外撒,大个的戒子金光闪闪,自然羡煞旁人,尤其是三闽之地迁来的百姓,很快就自动抱成团,集体下海,而他们更是比其他人有远见,赚了的钱毫不挥霍,也不积攒,而是马上投入下一次跑海,很快,在大堆的人还要租官府的船出海时,他们就攒出了自己买船的钱。
当然,萧统只是头两个月没有收税,到后来,见船多人多货物多,也只得在群臣“固请”之下,成立税务司,户部尚书兼任总税官,很快,白花花的银子就让萧统可以继续朝刘子厚那个大坑里疯狂砸钱,当然,也没忘了给百官都加了一次俸禄。至于高雄港的修建,萧统说的好“既是汝等所用,为汝等体面计,为朝廷体面计,朕相信汝等当妥善解决之”于是,他们就很自觉很妥善的集资,把高雄港修得漂漂亮亮,只是什么深水码头这类的东西,萧统到没有理会,毕竟现在离那一步还远,路总得一步步走,饭总要一口口吃,萧统节奏感很强。
一旦有了利润的强大驱动,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就会无比的激发,萧统很自信,在朝廷全力推动下,这些跑海的商人很快能抱成团,捏成块儿,形成规模和力量,而这些人,正式萧统意图下一步变革的基础。
此外,一上台湾就要求大量种植的甘蔗,也马上就要见到成果了,老早萧统就一直关心着这事情,为此还专门从粤东找来了制糖的师傅,虽然那时候甘蔗还没熟,可是已经培训出了大量的初级人才,而且大大小小的制糖作坊也建了不少,萧统可不愿意只出卖原材料,他要的是工业制成品。如今萧统已经开始想象,当大量精加工的白糖畅销四海,换回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时自己该有多么兴奋了。
此外,关于另一个支柱纺织业,萧统也是不遗余力的发展,并且还请杨太后下了懿旨,号召天下妇人多做养蚕织布,并且越多越好,朝廷一律平价收购。
只可惜,萧统画出的简易珍妮机,刘子厚等人却是还没有功夫理会,不过总有一日,纺织作坊也会像他们曾经做到的那样,掀起一场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