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的是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刚烈之气,仿佛长剑脱鞘、锋镝自寒,这样的气质连在男子身上都不多见,与容貌之美呈现出极大的反差,令人印象深刻。耿照更加确定她绝非出自皇家,如此锋芒伤人伤己,不可能被允许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他听屋内那人的呼吸、步伐又隔了一重,似是走入屏风后,抓紧时机推窗而入,果然纱屏后方映出一抹纤细的身影,手上除了明明灭灭的灯焰,更无其他武器。耿照牢牢把握住“先发制人”的原则,一闪身绕到了屏风后,正要出手将那人点倒,突然一愣。瓜子脸、尖下巴,柳眉杏眸怎么可能又是她?她明明已经走出去--本该背着长剑走到回廊另一端的少女,竟提着纱笼瓷灯出现在屏风里,陡地见到一名陌生男子闯进,吓得花容失色,几欲晕厥。
岂料耿照的错愕还在少女之上,她总算抢先回神,将手里的瓷灯往他脸上一扔,提起裙腰回头就跑!
耿照接住纱笼随手搁置,见这屏后乃一处独立的小小空间,居中还有座“ㄑ”字型的双折楼梯,扶手之上雕花如屏。
顿时醒悟:“原来上面还有阁楼!”料想皇后若被人胁持,定然藏在阁楼上,难怪这几日里皇后娘娘谁也不见,暗忖:“料不到此女生得貌美,却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栖凤馆内劫持皇后!
是了,我明明听她转过回廊,却又能立时现身于房内,定是有什么机关秘道啊,不好!莫走脱了此姝!”贼人若能由秘道折回凤阁,定能带皇后潜逃出馆。
再不敢耽搁,猱身绕过雕花扶手,径抓少女后颈,沉声喝道:“大胆女贼,还不束手就擒!”谁知一抓落空,原来少女自踩了裙脚“哎呀”一声扑倒在梯板上,顾不得碰疼膝肘,连忙手脚并用往上爬。
耿照抬头欲捉,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外廓如鸭梨的小巧圆臀,少女初初发育,身形单薄,宽扁的屁股不算有肉。
然而被同样细细扁扁的纤腰一衬,臀形却显得又大又圆,直如月盘,别有一番风情。他犹豫一下,连足踝也来不及抓了“嚓!”撕下大片裙幅,还带小半截纱裤。
少女吓得踢掉绣鞋,裸着一双晶莹小脚爬上阶顶平台,胡乱摸索“铿”的一声激越清响,竟擎出一柄秋泓般的锋锐长剑,咬牙回头,径挑耿照手腕!“来得好!”耿照不是没有空手对白刃的经验,施展“白拂手”相应,欲伺机夺下少女手中长剑。谁知少女唰唰唰三剑,接连批开他的前襟、衣袖,挑去外披的长褙子系结,距咽喉、腕脉及心口等要害不过毫厘,逼得耿照不住倒退,那一抹流萤似的锋亮剑尖依旧追着人走,不依不饶,无休无止。说是附骨之蛆,更像相思杀人,柔肠百转,似无尽处。耿照仗着碧火功的先天灵觉,每每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要害,连缓出手来一弹剑刃的余裕也无,只能一径闪躲。
剑尖绕着他的头脸身躯盘旋点刺,削得衣裂如雪飘,在阁楼透下的晕黄光里随风飞舞。少女于招式上的发挥不能说是淋漓尽致,饶以耿照不擅剑法,亦觉相思之意溢于言表,剑上所现不过十之一二。
然而她一旦持剑,却专注得怕人,攻不急取、忘却惊怖,像一圈圈往他身上缠花绳,再加上屏后空间极狭,对这路剑法大大有利,耿照一路退下阶梯,竟再也没能抢上。
他与岳宸风等高手生死相搏,不乏更惊险的情况,但于方寸间被压着打的,这还是破题儿头一遭,总算略略体会当日在不觉云上楼时,岳宸风被阿傻杀得缓不出手的心情。
心头正五味杂陈莫可名状,少女剑势忽地一滞,掩口轻道:“啊呀,使过啦。怎怎这么快?”
神色错愕,初拔剑时的那种“无心”状态冰消瓦解,一瞬间又回复成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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