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葩格格笑道:“这个恐怕说出来你们也不能明白!”
怀玉道:“姑娘不妨说了听听。”
兰葩道:“关键之处就是敖广一直穿在身上的金缕玉衣。其实他上船不久,这身金缕玉衣就被偷走了。”
怀玉道:“那自然是花无泪的妙手神技了。”
兰葩道:“关键不在这里,而是我又给放回去了。”
怀玉道:“放回去?”
兰葩笑道:“是的!只是小小的动了点手脚。敖广一见之下,大喜过望,也没多想,就穿在了身上。我做的手脚其实很小,只是将他的金缕玉衣引了些线出来而已。船舱之中满铺了真丝地毯,他身上也披着丝袍,丝与金线互相摩擦,就会生出一种奇异的能量,金缕玉衣质性特异,能够慢慢累积这种能量。越积越多,到后来若是跟铁器相碰,就会产成出极大的力量来。”
“我本意是让敖广碰到铁器,疼痛之下,吓得跑入我布下的埋伏。却不料敖广多在海上行走,笃信鬼神,金缕玉衣上累积的能量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刺痛他的皮肤。敖广不见四下有人,皮肤却一阵阵的疼痛,顿时大惊失色,更受了几起命案的影响,以为真的是有鬼神来降,慌乱中跑上了甲板。却不料大威天朝号的船舷正是钢铁铸就,一触之下,剧痛非常,他本已是惊弓之鸟,只剩了半条命,这一触之下,当即晕倒在甲板上。只是岳先生的手下实在蠢笨,竟然看不出人是晕是死,就搬到了停尸间去,却正好歪打正着,给了我另一个杀他的绝好机会。后来敖广当然是死了,而且死的非常彻底,无比干净。”
怀玉皱眉思想,道:“姑娘所言,实在是匪夷所思。在下广行江湖,却从未听说过这等力量。”
兰葩狂笑道:“我们曼荼罗教的种种神功秘法,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窥知的?”
怀玉道:“那方大人之死呢?姑娘之武功,难道真能凭一支箭射杀方大人?”
兰葩摇头道:“我不能。但是他自己能。”
怀玉皱眉道:“他自己?”
兰葩道:“提箱子的不是方天林,箱子中的才是方天林。提箱子的是我。”她慢慢道:“那艘幽灵船所有的幽灵当然都是我造的。”
怀玉道:“那些船员一到就已遭了姑娘的毒手,看来姑娘早已等候多时。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那船到达的世间和方位呢?”
兰葩道:“当然是方大人自己告诉我的,就连带着箱子和宝物逃走的主意,也是我给他出的。”
怀玉点头笑道:“姑娘的扮相真是无情也动人,难怪方大人情不自禁。”
兰葩冷哼道:“此人贪财好色,死不足惜。我在幽灵船上劫了他,将他装在箱子里,进房后布置好一切,然后再脱身而出。那只箱子被我装入青铜灯架,沉入海中,也就再无破绽了。”
怀玉道:“这青铜灯架的用途我也猜出来了,姑娘本来可以不管那口箱子的。”
兰葩冷冷道:“只恨方大人的箱子太小,让我不得不折断他的手足。而我拳脚上的功夫又实在初浅的很,不慎将箱子里染上了血迹,才不得不将它沉入海底。”
怀玉叹道:“那时方大人还没有死?”
兰葩道:“自然。屏风上预示杀人是黎明之时,我怎会失信于诸位。我在房中一直陪伴这位方大人,直到黎明,才将他杀死。拿你们的话讲,这叫仁至义尽。”将一个人手足折断,放在身边慢慢等死,是何等残忍。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连脸色也没有变一下。
怀玉摇头道:“可是后来我们进去时房子门窗紧闭,姑娘是怎么出去的?”
兰葩笑道:“难道在房子外面就不能关上窗子么?怀玉公子难道不能?”
怀玉沉吟道:“我是能,可那要借助内力。”
兰葩道:“内力我没有,但我有机械相助。关键就在于那个由内向外射出的箭洞。它不仅仅是造成箭从海上发出的假相,而且可以成为一个支点,帮助我在房外关上窗闩。我将一根普通的丝线缠绕在窗闩上,另一头依次穿过窗闩的入槽和箭洞,然后跃出窗外,拉住丝线缓缓下到二楼。这时,窗棂会被我自身的重力拉上,等我落脚到二层空房的窗台后,窗闩已被拉入凹槽,我再抽走丝线,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有机会我一定为怀玉公子演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