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日。也就是乾估二年十月十二日,阎晋卿带 具明四,早早在站在广政殿的东庞外。
昨夜一夜无眠,他将高祖刘知远的御容悬挂在中堂,跪在画像前泣祷了一夜,犹自心惊肉跳。远远的,就见杨邻、史弘肇与王章三人走来。
离早朝还早,他们三人按惯例坐在一个亭阁内商议国事,好为接下来的朝会做准备。杨邻偶尔回头。见阎晋卿站在广政殿外,觉得十分惊讶:
“晋卿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离朝会还有半个时辰呢!”
杨都忽略了阎晋卿今日一身戎装。史弘举瞧见了,却嘲笑道:
“晋卿何时改做宿卫了?”
阎晋卿不知如何回话,只听广政殿朱门忽然洞开,发出一声巨响,数十甲士手持长枪大槊,气势汹汹地直奔阁下。
杨郡、史弘肇与王章三人腾地站起身来,见势不妙,正要出声喝斥。凶悍的甲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待别人命令,便是乱捅一气。三位重臣连惨叫也来不及,身边更为一个卫士,又是手无寸铁,顿时被斩成数段,血流遍地。
杀人不过是一件极容易的事。纵是三大臣此前的不可一世与气焰嚣张,纵是史弘举身为禁军最高统帅,在毫无准备之下,他们就是三只羔羊,毫无反抗之力,便呜呼哀哉工
阎晋卿立在寒风中,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军士们提水冲洗地上的血迹。郭允明见甲士将杨邻等三人砍翻在地,才敢现身,他扬着兴奋的脸,笑道:
“大事已成就了一半,阎大人快随我入宫见陛下,陛下还有要事要交待你。”
阎晋卿跟着郭允明入了内宫,刘承佑正在宫内烦躁地踱着步,见郭允明来了。连忙拉住郭允明道:
“大卓如何?”
“臣不辱使命!”郭允明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刘承佑犹自不敢相信,他的心房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如战鼓一般剧烈跳动着,用颤抖并夹杂着兴奋、惊喜与疑惑情绪的声音问道:“大事竟如此顺利?”
“臣杀了那三匹夫,也不过是顺手之举。”郭允明自负地回道 他忘了不久前他的双腿也在打颤。
国舅李业在旁急道:“郭大人还是暂且住嘴!陛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急诏宰臣百僚,当庭宣布杨、史、王三人阴谋叛逆,将事情弄得既成
。
另外赶紧派人诛杀这三贼的亲属、党与、谦从,控制城防,以防有变!”
“舅舅说的是!”刘承估这才从杀掉权臣的兴奋中醒悟过来,命阎晋卿道,“事贵急速,卿即废去办,凡是逆党之流,一个不留!”
“遵旨!”阎晋卿见木已成舟,也铁了心干。
转眼就到了上早朝的时候,凡是有资格的参加朝会的文武大臣都聚集在崇元殿外,他们只是奇怪今日为何要在崇元殿升朝议事。无,人知道离着不足二百步远的广政殿外刚刚发生过一场骇人听闻的命案,血迹仍鲜。
苏逢吉百无聊赖地打量着一片绯紫人群,见杨邻、史弘肇。还有三司使王章三人同时没有现身,十分惊讶。
他虽然不认同这三位权臣,甚至因为他们排挤自己而无比怨恨,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三人同时不参加朝会的情况出现。尽管他瞧不起杨邻。杨邻才能也不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杨邻从来就不会对政事懈怠,这几年国朝粗安,杨邻应该说居功至伟。
“或许这三人在宫中问陛下起居呢!”苏逢吉自忖道。
问皇帝起居,便是在上朝之前,宰相近臣与皇帝先在寝宫或者偏殿开个小会,有事没事先互相通个气,不久前苏逢吉也是当中的一个。往往朝会之后,宰相们也会被皇帝留下来,在偏殿中继续商议朝廷大事,人人均是坐着议事,这叫坐而问道。
“宣文武百官入殿觐见!”有太监操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宣布。
苏逢吉、苏禹佳与箕贞固三人走在最前面,群臣们依次入内,按尊卑列班站定。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皇帝出现。
朝臣们相顾窃窃私语,没人意识到情势的凶险,甚至有人在聊些风流韵事,打发时间。苏逢吉眯缝着眼,偶见维幕之后影影绰绰,似有军士褐衣与刀光剑影显现,不禁面色变了变。
正在这时,丹辉一侧的黄幔被人掀开,苏逢吉见枢密承旨聂文进闯了进来。
聂文进的目光在苏逢吉、苏禹佳与窦贞固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显得志得意满,尤其是当群臣的目光都盯着他看的时候。
聂文进站到了丹挥台阶上,将手中的黄帛打开,高声宣布:
“杨徘、史弘肇、王章三贼,居功自傲,妄自尊大,横行不法,又欲阴谋篡逆,危难宗社。联赖忠臣义士相助,今日辰时,联已诛此大逆。与卿等同庆!”
崇元殿内寂静无声,群臣个个睁大了双眼,一时失声。三个权臣,说没就没了,这让群臣们大为惊愕。
“退朝!”聂文进不待群臣问话。立刻宣布散朝,晾下群臣,匆匆往内殿奔去。
殿中群臣很快从震惊与失声中醒悟过来,一阵赛过一阵的嗡嗡声充斥着大殿,人们拥挤着往殿外奔去,却被军士们拦住了。
皇帝与宠臣们的行动,看上去极为迅速果断。刘承佑遣军士守捉宫城、皇城与外郭诸门,这些要害之的已经都被忠于他们的力量控制。而各军将校,包括闲赋在京的前节度使、刺史都在知道真相之前 奉命聚集在万岁殿觐见皇帝。
“邻等以稚子视联,从今日起。联始得为卿等之主,卿等从此可以无忧了!”皇帝也志在必得。
前西京留守王守恩自罢职归京以来就是个寓公,正愁没有门路恢复昔日的荣耀,闻听此事,感觉机会来了。他越班而出,兴奋地对皇帝说:“陛下从今往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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