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知道,一旦谢玖做了皇后,你的宠臣万钟在你一手扶植之下,大燕朝究竟会繁荣成什么样。”
“或许那时我死了看不到,但我真心希望人生而有灵,死而有魂,我要亲眼看你后悔的那一天,看你不惜杀了许多与你祖辈一同打江山的臣子后,你给你子孙留下的是什么样的江山天下。”
……
顾宜芳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只觉心里如同钝了锈了的刀子不停地往里捅。不只承受刺进来的痛,甚至刀子抽出来时还带着肉丝。
桌上那个巴掌大小的木头人因他的动作而动了一下,顾宜芳现在看不清上面刻着的一行小字,但却可以清清楚楚地背诵出来,因为那正是他的生辰八字。木偶的心口处刺着的针早在尚方监发现时便被拔了出去,可上面仍留有针孔。
他是要处置朱家,可并不代表他愿受其他人的
“高洪书。”一天滴水未尽,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高洪书跟背后灵似的,立马在门外有了回应。“小的在。”
“传宗人令进宫。”
“小的遵旨。”高洪书回答的干脆,就像皇帝吩咐的是让他端杯水进来给他喝一样,没有半分犹豫。
宗人令是瑞王顾惟锦,管理皇室内部诸室。
皇帝在关了自己一整天后,不是叫瑞王或皇叔进宫,而是带了官职就知道,皇帝是打定主意要把家事扩大到国事层面了。
外人不知道昭阳宫闹出何等大事,但在宫中落匙后含章殿大总管还特地出宫宣宗人令进宫,便也知道宫中是发生了大事,鉴于日前帝后不睦,便是没有任何证据佐助,整个京师还是在第二天就传出了废后的声音,不到中午就已经人尽皆知。
与宫外的热度不同,宫中冷的很,除了太后和宗人令,及一再被留在京里的端王顾宜苓外,几乎没有流出任何传言。
宁安宫和往常一样,只有谢玖自听了舒宜带来的消息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帝后吵了什么,他们这些个鬼自然是不知道,可随后皇后宫中大肆搜查凤印,他们却都去围观了热闹,据舒宜说几乎半个皇宫的鬼都去了,地上半空都挤了个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焦脸女鬼无力对抗,只守在皇后身边。
凤印搜了整整一ye没有搜到,反而第二天在宫内一个装书的箱子里翻出了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木人。明晃晃的,在场共有四五个人第一时间看到。尚方监的人几乎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含章殿呈给皇上,据说连块红布都忘了盖上。
皇帝没有任何话传下来。
谢玖想,按舒宜讲述的时间来看,花真送食盒去含章殿的时候,尚方监还未将魇胜之物送过去。
那时皇帝的心情就极差,可以想见他是如何暴怒。
与她知道的事实相反,近两日宫中安静的过份,令人凭地生出一股寒意。皇后软禁昭阳宫,里里外外有几十个尚方监的太监守卫,连太后平日的请安也都免了。
“似乎是要废后。”张修盈在咸熙宫轻车熟路,“我听太后姑姑跟郭嬷嬷说的。她想让你和秦妃打破脑袋,然后扶那个假的我当皇后。谢姐姐,别说我不想让那个假人当皇后,就是我自己,也是不想当皇后的。皇帝哥哥喜欢你,你可别让太后姑姑称了心,那我可呕死了。”
谢玖叹了口气,“这只能看皇上的了,我们急也没用。”
她虽不清楚外面的形势,后\宫这等消息不灵便,可估计前朝早就炸开锅,势力角逐已经进\入白热化了吧。
“谢姐姐,我看你很好,可是不知道姑姑为什么不喜欢你,她是做了万不得已让秦妃做皇后的打算,也不打算让你当的,你可千万千万小心。”张修盈双手握拳作激励状。
“因为你谢姐姐腿太长吧。”舒宜嘻皮笑脸地从外面飘回来。“其他女的看着碍眼,只想把她腿给锯短了。”
张修盈一时还是适应不了舒宜这般抽象的相貌,溜溜地飘走了。“我先去咸熙宫给你打探最新消息,你等我啊。”
舒宜双\腿盘坐在半空中,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大长腿,你真是生来遇贵人,这两天俺都要把腿给你跑断了,成天给你打探消息——你别只听那小丫头的,俺可听说宗人令聚合了皇室宗亲,认为此案疑点颇多,暂时还是先查巫蛊案。”
“废后的事,俺可没听有旁的鬼听说啊。你可先别做白日梦,免得乐极生悲可就不好了,俺听人家的意思对你的印象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