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那东西,然后诅咒皇后——谢玖觉得哪怕是一瞬间有这种念头,她都是脑抽了。
那又为什么……说皇帝钟意她,宠爱她,她都承认。可这么大的事,她可以相像帝后间肯定少不得一番交锋,连这么大的事都替她挡了,皇帝是在哪儿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吗?
“娘娘?”连书后脖子发凉,不自觉地左右看看,惠妃那副出神的模样,是听什么呢,还是想什么呢?
谢玖闻言,回神一笑。“我知道了。”
继而转向骆奉御,“有劳你跑这一趟,安春和花真我就交到你手上了。”
骆奉御心道,这啥意思?他就接个人,难道还要砸他手上?
“不过是例常寻问一番,娘娘尽管放心。”他声音微沉。
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软禁的旨意都没有,也不叫人过来问问话,皇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偏心偏到了胳肢窝了,他们下面的人又不是傻子看不出眉眼高低,哪里还敢找惠妃的晦气。
那两位是宫里出了名的惠妃心腹,到了尚方监不说按贵宾接待。动刑肯定是不会的。所以话说出来,他倒是仗义的很。
都是浸在宫里的,哪里还有不清楚的,不过是双方打机锋。要个态度。
待连书带着那骆奉御走了,谢玖也挥退了两名宫女。回过头一看,舒宜早没了踪影,只剩绿云还在半空飘着。
谢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你妹妹,不过这种时候,谁做出这种事,不是光凭嘴说就能定罪,还要看证据。难道你在宫里活过,死过。还看不透这些吗?不光你一个鬼插不上手,我这么个大活人也是干瞪眼,待老天的安排而已。”
绿云面露戚色。“奴婢明白,明白只是……一时还舍不掉心头这念想。”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谢玖唇角挑起。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争了两世,斗了两世,她也是明白的比哪个都通透。和人斗,其乐无穷,和天斗,其傻无比。不说两个等级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两个利益都不同。还斗个什么劲?
可她也是一样,放不下。
在这宫里,不进则退,只要活着一天,她就只能不停地向前。到死的那一天,她却可以肯定的。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直到傍晚皇帝仍没有回含章殿,谢玖坐在暖厢里,一波接一波一茬接一茬的鬼魂飘来荡去。一下午时间,宁安宫发现诅咒人偶的事情就在鬼界传遍了。她获封‘最接近死亡的宫妃’,‘倒霉催的阴阳眼’。和‘随时可以成为愉快玩耍的小伙伴’称号。
许是中元节阴气盛的关系,这些平日乳白色的鬼魂,看着颜色有些加深,冷不防竟有种是人的错觉。
越是这样,那些鬼看来反而越加恐怖。
流着的血是鲜活的,连铁青的脸也像死人身上特有的,一屋子的鬼气。
小李子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生动地在谢玖眼前飘来荡去,嘴着的牙齿往外直冒血沫。“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没关系的,这么大事小皇帝\都没抓你,肯定是让你迷的七荤八素,连亲娘都不认了。”
“我们都是来支持你的。”鬼魂中有个人喊了一嗓子。
“不是,我是来看热闹的!”另一位很不给面子地反驳。
青衣太监吊高嗓门道:“呀,都别吵了,中元节我可是准备了了心事就去投胎了,这回看着热闹,就过来跟大家聚聚,大家别吵,欢乐起来吧。”
谢玖翻白眼翻的眼珠子几乎没掉出眼眶,这特么的是欢乐的气氛吗?
她是仗着皇帝的喜爱现在才屁事儿没有,谁知道幕后那人还有没有后招,真弄成了个证据确凿,皇帝难不成还能置朝廷律法不顾来保她吗?就是皇帝一时脑抽,太后、皇后,就是大臣也不能同意啊。
她这分分钟掉脑袋的节奏,这帮死鬼还想欢乐起来,特么的他们还有没有一点点鬼情世故,好歹他们还有个见面之情呢。
“别在我这儿面前瞎晃,赶紧该投胎投胎,还磨蹭什么时间呢?!”谢玖不耐烦地道。
天色将晚,推门进来本想询问惠妃准备何时用膳的宫女,见惠妃直愣愣地瞪着自己,一脸躁郁地咒骂,她只当自己哪里惹恼了惠妃,噗通就跪地上了,正要求饶,便听谢玖脑袋转到窗户那边,更加狂躁地道:“都躲我远点儿,烦死了。”
宫女试着往左爬动了一下,惠妃没有反应,便又爬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回过神,腾地站起身,嗖嗖几步就出了房门。
才关上门,就泪喷地和她一同派过来的小宫女哭道:“怎么办,我看好像不只皇后中了魇胜之术,惠妃也精神失常,是不是也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