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惠妃便有些疯颠的名声,可含章殿的宫女只见过她与皇帝一起,除了和皇帝两人腻歪的厉害,吵了好,好了吵的,把皇帝拿捏的厉害,倒是看不出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只若在平日倒还罢了,偏巧正赶上魇胜这种腌臜事,皇帝平日拿惠妃极为重视,两个宫女只怕万一惠妃出了什么意外,也与魇胜术扯上关系,她们在身边服侍眼见着不对劲,却知情不报,皇帝只怕不亲手捏死她们,也直接扔尚方监打死了算。
二人都怕受到牵累,商量来商量去,宁可冒着让高总管臭骂谎报军情的可能,还是决定不能瞒着。
亲眼见着惠妃神情诡异的宫女虽然吓的腿软,生怕惠妃突然有什么吩咐叫她进去,便自告奋勇地一路跑去昭阳宫。此时天色渐黑,各宫门已挑起了宫灯,风吹着影影绰绰。
宫女一路走来几乎吓尿。
宫中出了魇胜一事,一下午的时间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气氛凝重,各宫主位都管束住了宫人,没人敢在这当头探听是非,是以路上宫人比往日越发稀少。
昭阳宫此时守卫森严,听闻是含章殿惠妃身边的人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派人禀告,一层一层地上报,不多时话就递到了高洪书跟前。
皇帝吩咐抓了和尚道士带来的人,只留下为首的二人。和尚头是护国寺慈字辈的慈海和尚,四十来岁的年纪,狮鼻阔口,一双慧眼如炬。
太\祖顾无忧与敌对战受伤时,曾受昔日白马寺救助,众僧倾其全力保住顾无忧之命,以致后来惨遭灭寺,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唯剩不到十名和尚留在破败的寺里四处化缘。后来顾无忧得了天下。感念昔日恩德,便封为护国寺,不到短短几年香火隆盛,成为大燕第一佛寺。
景元帝在尚未登期前便喜与护国寺慈云老和尚谈论佛法。深知其佛学精湛。
慈海便是他的师弟,也是护国寺主持亲点的下任住持人选。
道士头是宗正天一门的门主玄空,瘦瘦高高的个子,双颊颧骨很高,胸前几绺花白的胡须。一身崭新的道袍,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魇胜之术说出去稀奇恐怖,但在这二人口中却不过是微末小技,之所以在世俗间颇具威名,实是因操作在过简单便宜的关系。不过是几根毛发、指甲,或者准确的生辰八字便可。至于威力,不过是看施术者的法力高低。
护国寺佛法精深,以佛学感化众生,走的是普渡众生的路子。
天一门是道家一路,属于符录派。设道场给人看病驱邪来自给自足。是以对这种魇胜诅咒之说,算是对了症,好长一段时间只听他说的口沫横飞,侃侃而谈。
皇帝因谢玖的关系,对神神鬼鬼的一套极有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太后一边听着也是津津有味。
唯有皇后冷着一张脸。面色带青。
玄空毫不藏私地道出破解之法,只需午夜一碗黑狗血泼在人偶上便算破了这魇胜法。
说的轻松,行的方便,现在宫中四下在找寻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
皇后向宁兰使了个眼色,宁兰心领神会,知道皇后信不着过手之人。便找了个空隙出了正殿,吩咐下面的人紧盯着,转身便见高洪书也从里面出来,心下不由一怔。
高洪书在皇帝身后百无聊赖,早将皇后那里的动静看在眼里。
不过他在宫里一向与人为善。不多嘴多舌,虽看出皇后那点儿心思,也只当没看见,对宁兰轻身施礼,递过去了一个微笑,便继续往前走出了昭阳宫大门。
宁兰探头望去,是个眼生的宫女,不知和高洪书说了什么,只见他突地一抖,点了点头,挥手将她遣走,便转身往回走。她连忙也转过身,施施然就进了正殿。只听皇帝正问道:
“……是否能通过人偶看出是哪一路门派所为?”
玄空眸光微敛,抚须浅笑道:“贫道道法没有修到如斯境界,是不能的。陛下不妨问问慈海禅师,贫道观禅师目如双炬,佛法无边,比贫道微末功夫却是高上许多。”
慈海胡须甚短,抚起来不方便,他便双手一搭,笑道:“贫僧平素酷爱佛学经典,于世人这些门派技法实在是一窍不通,有负陛下所望,实是惭愧。”
他二人一同进宫,本是各奔东西各自超渡设道场,谁知太后为表皇家的重视,便请他们去咸熙宫招待。话没说上两句,这玄空先声夺人,直言昭阳宫秽气冲天,似有妖物作祟。
护国寺每年到宫中祈福超渡,已成惯例,可越是接近皇家,住持越是警醒下面不得与皇帝多做勾连。
慈海一向心中谨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只做不知。不料今日就被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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