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一阵夜风袭来,将被沈宁奕剑气荡下的碎叶和着地面上的砂石猛掀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向步微暖。
方才为了避开沈宁奕直戳向怀的那一击,她退的太急,没有控制好怒意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剧痛拉回了她的神智,刚想正面迎击,却不料沈宁奕突然剑锋一挑,猛地又从上方戳刺下来。
该死的!
步微暖恨恨骂了一句,收起欲要刺出去的剑,再一次闪身退开,不过一个眨眼的错身,沈宁奕的长剑已经深深的钉进了方才她站着的树根中,那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听得步微暖浑身一激灵,不难想象方才那一剑若是刺中了自己,一身骨头不知又要碎上几段。
肩膀上未愈的旧伤被他阴寒的剑气逼的隐隐作痛,步微暖深知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上一次全力一拼都差一点死在他剑下,更不必说这一次本就有伤在身,还要护着步熙洋的骨灰,硬碰硬必败无疑。
沈宁奕却不像上一次那般急躁着迫切的想要取她的性命,接连三剑都被她避开了之后,便收了手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的斗篷简直就像是暗夜里执镰收割性命的死神,浑身释放的煞气五米开外就能压迫的人呼吸困难。
“不想云烟圣女也会有如此护着旁人甚至不顾自己安危的一天。”沈宁奕开口,声音在渗人的夜风里就像一把钝刀,割的人神经钝痛。
步微暖皱眉,下意识的护了护怀里的骨灰:“你还是要本尊的命?!”
沈宁奕意味不明的一笑,嘲道:“圣女的命何等金贵,哪里是我一个下人说要就要的起的。”
“那你这是何意?!”
“不巧在下此番得到的任务,便是圣女怀里的东西。”
步微暖眼神一寒:“邵源要熙洋骨灰何用?!”
“这就不是我能过问的了,”沈宁奕说着再次举起了剑,幽幽寒光即使在无星无月的暗夜里也闪烁着嗜血的暗芒,“陛下的话,我一向只能服从不能质疑,圣女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逼你交出来?”
步微暖微微俯了俯身子,平举起鸢翼挡在了身前:“有本事你就来抢!”
“圣女明知你我实力悬殊,又何必执迷不悟呢...”最后的尾音还没有消散,沈宁奕便骤然点掠奔袭而来,如同一只发怒的黑狼一般,带着嗜血的狠意,似是要将步微暖撕成碎片。
她心一沉,动作极快的掏出步熙洋的骨灰盒运功往旁边的树槽里一送,便擎剑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撞响,双剑在暗夜里溅起一片灼眼的火花。
步微暖毫无悬念的被沈宁奕强霸的内力震的连退数步,虎口发麻险些拿不稳手里的鸢翼。反观沈宁奕却依旧风轻云淡的站着,似乎步微暖那全力的一击连他的分毫都没有伤到。
“圣女可还要继续打下去?”
沈宁奕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讥讽嘲的步微暖怒意飚增,她深吸一口气凝神于剑上飞电一般的冲刺过去:“废话少说,看剑!”
沈宁奕眼中的讥诮一闪而过,波澜不惊的平平开口:“不自量力。”而后轻飘飘的一个侧身,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步微暖发狂刺来的一剑,同时平掌一推,便是一股阴寒的掌风直灌进她的后心,呼吸瞬间凉痛起来。
她刚刚堪堪站稳,突然惊觉背后一阵凉风散走,立刻错愕的转过身去暴喝出声:“无盐,你敢!”
回答她的是沈宁奕一声嘲意十足的讥笑,同时速度不减的直冲向她自以为动作隐蔽没有被发现的放骨灰盒的树槽。
咔嚓。
一声算不得响亮的瓷器碎裂声,却惊的步微暖一个踉跄,险些跪坐在地。
乍然山风席卷掠来,一层灰白色的尘雾嚯的一下便如泼洒般的腾起,转瞬随风逸散飘进更远的树林里。
“步...”步微暖震骇万分的睁圆了眼睛,伸手虚虚的一握,下一秒风向骤然一变,将碎盒里残留的骨灰朝向她的方向掀来,钻进眼眶里就像是揉进了食盐一般痛不可耐。
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漏着,步微暖胡乱的抹着脸,一步一步脚步疲软的往树槽走去,沈宁奕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冷眼看她,然而不等她靠近,却突然微微偏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而后便身影一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步微暖无暇他顾,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那只剩下薄薄一层的骨灰盒低,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五...云姑娘?”
声音不大,带着丝丝疑问,却像是千斤重石一般一下子砸的步微暖直不起腰来,她僵硬的回过身,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来人:“蔚锦岚...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该问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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