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等人走后,闵朝宗心里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大老爷心情不爽利,底下就没人敢大声喧哗。但凡是经过香姨娘正房的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唯恐惊动里面,自己无端遭殃被罚。
香姨娘从松香手里接过一只珐琅雕花瓮,小意逢迎的端到闵朝宗面前:“老爷,该是用药的时候了。”
闵朝宗嫌弃的一撇头:“拿下去拿下去。这药也吃了小半年多,却一点效用不见,白白花了几千两的银子。”
香姨娘忙涎着脸又往前凑了凑:“老爷这是心里不顺当呢,和药有什么干系?想当初,为求这道方子,咱们与郭家说了多少好话,那平南郡王府才肯松口。”
闵朝宗不屑一哼:“我与郭霭是至交,按理说,平南郡王妃就该将这方子拱手送给我,而不是遮遮掩掩竟像做贼一样。”
“老爷也别怪她们家,这方子原是世子妃的陪嫁,是文家密不外传的宝贝。世子妃已破例给了郭家,再随随便便给咱们,叫文氏的长辈们知道,还不晓得要闹出多少风波。”香姨娘掀开珐琅小瓮,纤纤玉指从小瓮中夹出一枚龙眼大的红丸子。
松香连忙端上来一碗滚烫滚烫的**,闵朝宗只好叹了气,用热奶将那红丸一并服下。
香姨娘心下松了口气,笑道:“老爷预备几时和佟公子换庚帖?这种大事,该选个黄道吉日,我听说钦天监有位能掐会算的聂大人,不妨请他来家里,帮着寻个好时辰?”
闵朝宗啐道:“什么黄道吉日,凭他俩也配!死丫头执迷不悟,宁肯嫁个穷小子,也不愿进宫享受荣华富贵,跟她那个没出息的娘一样。”
香姨娘不曾回过富春老家,却听陈妈妈说起过,四姑娘的生母如今正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一心等着被超度呢!
香姨娘当时还窃窃的鄙夷过一阵。
锦衣玉食不要,偏去守清规戒律做个老尼姑,活该老爷看不上她。
香姨娘听闵朝宗说这样几句话,不由得笑道:“依妾身说,老爷心里若觉得烦闷,不妨去见见王爷。一来权当散心,二来昨儿门下客送来两篓鲜虾活鱼,用来做鱼脍是极好的。老爷爱吃,王爷也爱吃,我叫人抬上一篓,老爷过去坐坐?”
闵朝宗正想找个人说说话,被香姨娘这么一提醒,恰合他的心意。
闵朝宗笑着拦住香姨娘的肩膀,当着一屋丫鬟的面就肆无忌惮的亲亲我我起来。
松香等也不敢走,只低着头做没看见模样。
一时外面雨停风驻,彩虹露头,闵朝宗坐了寻常私家小轿往平南郡王府来。几个门房一看是闵朝宗的私轿,纷纷跑来请安见礼,也有两个扭身回去通报消息。
这厢,郭霭正和几个幕僚说话,听说闵朝宗来拜访,还带来一篓鱼虾,面上就有些不耐。
这几个幕僚都是郭霭心腹中的心腹,他的野心也从不瞒着诸人。对于郭霭怎么利用闵朝宗那笨蛋,大伙儿也都是心知肚明。
其中一人便劝:“王爷不妨就去见见。如今闵家与咱们是拴在同一条船上的,他家的闺女又在宫里,说不定哪句话对咱们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王爷不可小瞧这女人的本事,有时枕边风比那些铁骨铮铮的御史们还好用些。”
前不久,御史台有人参奏朝廷,说平南郡王府在东山强买农田,囤积土地,闹的当地百姓怨声载道。
郭家当时极被动,幸好亲家出面压下了此事,不过却与御史台结下了梁子。
郭家面色沉了沉:“也好,闵家的小丫头被放出来,闵朝宗一定坐不住凳子,我趁机探探他的口风,若能被咱们用上,却是再好不过。”
郭家遣散了这些幕僚,只领着两个相貌俊秀的小厮往外外书斋来。他一踏进门口,就看见闵朝宗站在多宝阁前,手托着自己新得的一块玉璧端详。
郭霭轻咳了一声,闵朝宗连忙回身,见了郭霭就笑:“你从那儿得的这宝贝?”
闵朝宗摸索着玉璧光滑细腻的纹路,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郭霭知道闵朝宗的癖好,便淡淡一笑:“什么宝贝,不过就是个小摆件。你要是喜欢,拿去把玩吧!”
闵朝宗大喜,一面连连说“这怎么好意思”,一面却叫郭家的小厮去取锦盒:“装的时候小心些,这东西金贵着呢!”
郭家的两个小厮齐齐背对闵朝宗犯了个白眼。
闵家这位老爷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从不和自家王爷客气,见了好东西便涎着脸开口要,上次是皇上赏王爷的青铜驷马,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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