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为有了高大山、高大成、高大牛三兄弟的操持,高守财与柳氏的身后事才显得不那么简陋和寒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当日参与了高家分家一事的村长等人。他们见高大山此刻毫无芥蒂地忙前忙后,心里是既愧疚又欣慰,无不称赞高大山的大气和高义。
请来的风水先生终于看好日子,选好地方,决定四日后发丧、下葬。发丧当日,新宅里的人,除了高大山一家,其余全都披麻戴孝,扶柩大哭。高大山、张氏等人身穿白衣,头簪白花,对着棺材三跪九叩,才起身随在众人的身后向墓地走去。
下葬时,高元举和高大成、高大牛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烧香点烛行开山礼,然后在墓穴的地方前后打了个木桩,高元举三人在打了木桩的范围内用锄头挖三下。接着才请抬棺材的人过来做穴,穴做好就准备放棺了。老俩口是合葬,只见棺材放下去,黄土慢慢填上,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包的样子。高青看着这一幕,心里默念:生同衾,死同穴,二老做夫妻倒还善始善终!
丧事办完,两位老人入土为安,高大山等人被高大成赶回了新宅,他自己则返回老宅亲自送走村长及高家各位长辈、亲朋。做完一应事宜,他在离开的时候对高元举冷漠地说道:“高元举,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再无瓜葛!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完,留下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却惶恐不安的高元举大步向新宅走去。
高大妞在丧事办完后,谢绝了张氏等人的挽留,带着孩子同丈夫李明启马不停蹄地回家去了;赵氏娘家人更是早早地踏上了归途;只有张氏的妹妹张香秀以治病为由留了下来。这本是早就说好的,众人都知道实情,并且在外碰到问询的人,还会帮着“宣传宣传”,告诫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地上大青山采摘东西,以免误食中毒。
一场丧事办完,时间已进入九月中旬,但也把高大成、高大山、高大牛、高二妞都累了个够呛,不仅劳心劳力,还花了不少银钱。于是隔日,大家就上工的上工,做生意的做生意,刺绣的刺绣,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生活。
听高大山说,集市现在完全是集镇的样子了,上延镇的许多商户都到这边来开了分铺,有卖米的、卖油的、卖布的、卖糕点的,还有当铺、酒楼、客栈等等。而且县丞大人还专门拨了一笔款项将镇上到东集集镇的道路拓宽,好方便来往的客商。
高青知道,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方便那位“贵戚”的出行与日常生活。她现在还真有些好奇那位“贵戚”到底是什么来头了?唔,看来得去找楮大夫好好聊聊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想到就做,高青抬腿就朝楮大夫家走去。意料之外的是,楮大夫竟然没在家,说是去集市上给人看病了,连高杨也跟着一块去了。没办法,高青只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家。刚走到半路,身后传来唤她名字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苟金蛋。
等苟金蛋气喘吁吁地跑拢,高青好笑地问道:“又没有狗在你后边追,你跑这么快干嘛?”
“呼…呼…这…这不是…有事说嘛!”
“停,你还是先将气儿喘匀了再说吧,不然我听得费劲儿!”
苟金蛋闻言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等气匀了才开口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说那聚福楼的东家也准备到咱们集镇上来开个酒楼,如果到时与青儿妹妹的二伯碰了面,该怎么办呀?”
高青一听,眼睛微眯起来,这建集镇好处多多,可是弊病也不少啊!苟金蛋的这个消息,对高大成来说十分不利呀!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高青郑重地说道:“谢谢你,金蛋哥,这个消息很重要,所以请你继续帮着打听、留意,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是他亲自来,还是会派手底下的人来?打听清楚之后,就来告诉我,行吗?”
“放心吧!青儿妹妹就是不说,我也会打听清楚的。嘿嘿,我现在正拉着宋石头那家伙帮我的忙呢!”
“嗯?”高青挑挑眉:“下手挺快呀!让他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绝不能在人前显露他会武功的事,否则……哼哼!”
苟金蛋听得头皮发麻,连连保证:“不会,不会,一定不会,我会看着那小子的,青儿妹妹放心吧!那我先走了!”说完,脚底像抹了油似的,飞快地跑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