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舜诚道:“皇上,有人买通全皇城的算命先生,要不是琰世子是个不肯服输的,这事还真被蒙蔽过去。微臣请了钦天监帮忙合八字,说是极好的良缘,已与左肩王说好,近日就为两个孩子订亲。难得他们情投意合,倒也成全了这段良缘。”
皇帝知晓有人在背后捣乱,一个想娶江家的闺女,娶江素妍不是因她的才名,而是因为江家在北齐的权势;一个想把静王妃娘家薛家的侄女嫁入左肩王府,目的也是为了壮大的自己实力。
皇帝暗猜:这事儿莫不真是静王府的人做的?这几年,静王巩固势力,他全都知道。在一旁静默关注数年,哪个皇子背里做了什么,他心如明镜。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帝却不得不担心起来,万一有朝一日撒手人寰,下一位新君能制得住这些野心勃勃的皇子么?
君臣二人又说了一阵话,聊的都是近来朝中发生几件大事,又有江舜诚将要离开皇城回故土的离别之情。这一刻,仿佛他们不是君臣而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对于皇帝而言,普天之下任何人都不配为他的朋友。
皇帝自来都是孤家寡人,可眼前祥和的画面,仿佛就是一对朋友在说体己话。这是几十年以来,江舜诚与皇帝谈话最轻松的一次。
大总管道:“启禀皇上,贤妃娘娘送枇杷露来了。”
皇帝笑道:“安西的医术不错,昨儿让贤妃做了冰糖雪梨膏,这咳疾便好了大半,睡得极是香甜。传她进来!”
江舜诚抱拳:“禀皇上,微臣告退!”
刚出养性殿,便见贤妃领着几名宫娥移来。
江舜诚施礼。
贤妃轻声说了句“文忠候好走!”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宫娥鬼鬼祟祟地出了养性殿,低斥道:“这是作甚,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宫娥一惊重重跪地,支吾道:“奴婢……奴婢是九公主宫里的宫女。听说皇上要给九公主赐婚,特来瞧个究竟。”
“到了时候皇上自然会说,哪容你四下乱闯,快些回宫!”
贤妃自来是深宫里最好说话的妃子。
宫娥起身,飞野似地往九公主的宫里奔去。
九公主正与几个宫娥在玩投壶,将一支支箭羽于相隔十几步外往瓶里掷,玩得次数多了,抛出十支,便有七、八支落入瓶中。每投中一支,一边的宫娥就拊掌叫好。
“公主!公主……”宫娥风风火火进了内殿。
九公主笑意一收,冷声问:“说!”
宫娥道:“公主,打听清楚了。皇上要将公主指给江右相的孙子。”
“江家的孙子……”
右相府江家,九公主早有耳闻。次子江书鲲是皇帝钦封的平西候、江舜诚亦得了文忠候的爵位,可谓一门荣宠。江书鲲之女封为县主,赐有一县沐食邑。江舜诚之女封为郡主,亦有沐食邑,却被素妍给请辞。
乳母嬷嬷一听,这可是极好的良缘。“这回挑的驸马真是好的!”
好?九公主并不觉有多好?微微拧着眉宇,这皇城的官家小姐都挤破头要嫁入江家,而今连她也要赐婚嫁入江家。
好是不好,还得她满意了才行。
乳母嬷嬷继续道:“江家儿郎不纳妾,一旦成亲便是通房也没有。公主倒也省心了!”
谁镇日地愿意妻妾争斗,虽说江家人多,可娶进门的太太、奶奶,哪一个都没有公主的身份尊贵,要是进了江家,还不是由得公主说了算。
一则,江家的子孙与其他权贵不同,个个都非纨绔,江家对女儿娇宠,对儿子却是个个要求严格。男子不满十五不许有通房,成亲前两月就会打发通房,一旦成亲,只妻室一人,连个妾都没有,这亦是整个皇城官家太太们愿意把女儿嫁入江家的缘故。
二则,江家后宅祥和。传说几房妯娌,相处得如同自家亲姐妹一般。
“江舜诚的孙子很多,是哪一个?”
宫娥忙回道:“是江书鸿的儿子。”
乳母嬷嬷道:“大房江书鸿有三个儿子。未成亲的有两个,次子去岁春天订了亲。本来秋天要成亲的,曹家的老太爷于五月过世,孙子们守孝一年,这亲事就给耽搁了。”
九公主再无兴趣投壶,想到未来的夫君,心下不安。但见宫娥、乳母个个欢喜,定是不错的。“来人,取男装!”到底如何,且由她瞧过再说。
宫娥道:“公主要出宫?”
“且去瞧瞧是什么样的,要是不好,我求了父皇指个好的。”
江家的子孙多,她一定要给为自己挑个好的,不,是挑一个她自个瞧上眼的、喜欢的。
乳母嬷嬷道:“江家儿郎到了婚配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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