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顾绮年听着,怎么都觉得糟心。
出了永清堂的院门,她表情恹恹,提不起劲。
何青蔓见闺女如此,刚想问几句她们这些年轻姑娘刚挤在那说什么时,凑听到身后的唤声:
“四婶、九妹妹。”
却是七小姐顾妙年。
回京这么久,三房与四房从没什么往来,母女俩俱是吃惊。
顾妙年只比顾绮年年长一岁,出落得十分柔美,眼眸清澈极讨人欢喜,但当真的对视上却又觉得有些清冷,若闭封潭水般暮气沉沉。
她在顾绮年身前站定,问:“刚听六姐说,九妹会下棋?”
“六姐她夸张了,我只是略懂。”
顾妙年平时就不爱计较,此刻像是没察觉到眼前人的冷淡,直白道:“我前几日照着书摆了个棋局,却总摸不出破解之法,等午后我去找你好不好?”
“姐姐,六姐虚夸,你怎也当真?”
顾绮年汗颜,自己闭门锁在屋里,钻营的可不是棋道。
其实,若说耐心,顾绮年也是有的。但做每件事好似又缺了点恒心,诸如棋艺书法之类,她都有所接触,却从未达到精妙的地步。
眼前的七姐姐……
或许,她潜意识里还是不爱与复杂的人事打交道,顾绮年在排斥融入这个侯府。
那种家的归属感,顾宅给不了。
“没事,我们一起琢磨。”
顾妙年只当她同意了,带着婢子福身要绕走,但前移了两步又回首,“对了,妹妹午后是否会小憩,我什么时辰过去比较合适?”
话都说到这份上,顾绮年哪里还要再拒绝,忙接道:“姐姐何时来都不打搅的。”
目送她走远,顾绮年才有抬脚。
“绮年,人缘不错哦。”
何青蔓眯着眼看她,又示意了远方的纤影,“妙姐儿不是爱找事的性子,和你其他堂姐们不同。”
顾绮年从话中听出了欣赏,反问道:“我还是头回听娘夸谁的呢。”
“胡说,为娘平日在人前没少说你的好。”
何青蔓白了眼女儿,自是不认她这话。
顾绮年微窘,这确实是事实,只是不知该形容她这是自信呢还是自恋。人家夫人太太在外做客,提起自家女儿都是旁人夸而自身谦虚的,但她家母上大人,那真不是寻常思维。
走回阙梅苑,她径自跟去了主屋,吃了凉茶问起太原的父亲情况,“娘,爹爹年关前会回京的吧?”
“你爹信里没说,但八成是要的。”
何青蔓不妨女儿突然问这个,抿了抿茶笑:“咱们都在这,你爹不过来,孤家寡人的过年太可怜了。”
“那说不准爹爹派人来接咱们呢?”顾绮年随口接话。
“傻闺女,路途这么远,你爹单身上路又快又方便,不比咱们启程省盘缠?”
何青蔓愁恼的瞅着对座人,颇有些伤感的叹气:“先前让你管账都白管了,连这种经费都不会算,将来我那未来女婿不得银库紧张?”接着从上而下的打量了几眼,毫不客气的感慨:“果然没有做贤妻良母的潜力。”
“娘!”
顾绮年恼羞,她怎么觉得母亲说话越来越爱损自己?连基本的含蓄都不见了。
何青蔓见她落脸,果然换了话题,“昨儿穆三公子找你了?”直接开门见山。
顾绮年不知怎的,抬手就想去抚头上的绢花,但在意识到的那刻生生停在了空中,垂着脑袋回道:“是凑见碰到。”
“凑巧碰到?”
何青蔓腹诽着,她本不想将这事特地搁到台面上说的。
毕竟,虽说她们俩目前的相处模式,在渐渐摒弃封建教条朝对等朋友立场的方向发展,但终归还是母女,她也明白女儿家有些事是想藏在心里的,故而绮年不主动跟她替穆传睿,何青蔓就不想问。
只不过……她语重道:“绮年,你三伯母面上糊涂,心里可是不糊涂的。”
顾绮年一愣,脑海里似乎跳出很久前五婶在假山后劝说三伯母的场景。转念,忆起先前在永清堂时八姐的打趣话及七姐今日的反常,蹙眉轻问:“娘,您刚不是说,七姐不是爱找事的性子吗?”
何青蔓笑得意味深长的回道:“她确实不爱找事,但有些事找上了她,自然躲不过。”见其没完全明白,又低低解释:“就如目前府里都传你和高轩的事,平时和公主府交涉也都是你大伯母出面。绮年,众人眼里,我跟你也是丝毫不关心,可事实上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