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生了挫败感。一贯的自负无法接受挫败这种事实,他冷下脸,转身欲开门离去。
“嗳,真没碰她?”不防她忽然软软地问。
两人的情况比香识与赵常侍预料的好得多。原以为一定要有一番激烈争吵,至少要把陛下气回长庆宫一次,哪知陛下进去之后竟然就没出来的打算似的。
里面说话大概都很和气,香识和赵常侍什么也没听到。
“陛下真不会对娘娘怎样?”香识忧心忡忡:“怎么没声音了呀。”
赵常侍抹一把汗:“床头吵架床尾和,很正常的,香识姑娘勿需忧心。你不若去叫厨房备些娘娘爱吃的,娘娘睡了一日,想必早就饿了。”
香识不放心地看了看紧闭的门,纠结地抱着手。
“那姑娘守着,我去膳房吧。”赵常侍叹了一口气。
“她想入宫,就让她入宫吧。在臣妾眼皮子底下抢臣妾的夫君,是可忍孰不可忍,臣妾要让她入宫,还要让她住在长信宫,叫她天天看到陛下,又得不到陛下。”
尽间内室,苍郁舒舒服服地依偎在姬杼怀里,聊起了苍萝。
“阿郁这样善妒,如何做后宫表率?”姬杼佯作不满。
“臣妾对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小心眼,不行么?”苍郁占了上风,便有些得意:“陛下允不允?”
姬杼无言。
“那就随阿郁的意吧。”他今日格外好说话:“只要别闹得太过火,也别叫朕看到她。”
苍郁大为意外,她不过随便那么一说,他竟然应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在同臣妾开玩笑?”
“朕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姬杼一眼瞥过来。
“陛下不会觉得臣妾扰乱后宫,心地恶毒么?”苍郁自嘲。
“阿郁高兴就好。”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这样的人,同朕又有什么关系?”
还真得谢谢他这样凉薄。
“哦……”苍郁得了便宜,没有继续与他纠结:“那臣妾明日就安排苍萝入宫之事,陛下看要封她什么位份呢?”
可他打算和她纠结了:“阿郁爱用什么位份就用什么位份。说起昨日,朕依稀仿佛看见阿郁同你兄长抱在一起,阿郁是不是还欠朕一个解释?为何被苍崔氏叫去了,却与苍森一同在池子边喂鱼,嗯?”
这种人真讨厌,苍郁暗想。不是说喝了那药会神智不清吗?他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
苍郁当然不会告诉他真话。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他,大夫人并没有找臣妾。”按照一早与苍森约好的说辞,苍郁撒了谎:“他想告诉臣妾,叫臣妾当心一些,因为……他疑心先皇后并非病逝。”
她压低了声音。说这句话,不仅仅是要转移姬杼的注意力,更想借姬杼之力,查明真相。
上一回见面,苍森告诉她苍芸之死确实有异,但尚未查明其细节,只知道可能是苍氏中人所为。如今他仍在尽力求证,很难说还要多久。
姬杼面色一冷,但并没有立即相信:“他因何疑心?”
“如今他是主爷面前的红人,许多人忙着巴结他,一不小心就漏了信。”苍郁模糊带过。
“那么,因谁的话而疑心?”姬杼追究问题,素来直接。
“这个臣妾可不知道。陛下千万莫去问他,他说过如今尚未查明,叫臣妾不要说的,臣妾应许了他……可臣妾想陛下对先皇后那么好,应当知道真相,实在无法对陛下隐瞒。”提起苍芸,苍郁略有些惶恐:“陛下不若等一等,待苍森查到更多线索?”
她试探着说道。
以她对姬杼的了解,他一定不会等。
姬杼不置可否,将话题又绕了回去:“你与他既是说事情,怎地就……嗯?”
“因为他说了那样的话,臣妾觉得很不可思议,想着长信宫从前也是先皇后住过的地方,是不是平日漏看了什么。正发呆呢,他忽然吓了臣妾一吓,臣妾一时不防,险些摔下去。他来拉臣妾,力气大了些,才叫陛下误会了……”苍郁半真半假地说。
怕他再质疑,她不给他插嘴的机会,往他怀里缩了缩,语声凄凉地延伸至另一个话题:“臣妾很害怕。若阿兄的话是真的,那人的目标兴许是皇后之位,那臣妾的性命就危险了……先皇后不同于臣妾,她是主爷和大夫人的掌上明珠,又有两位嬷嬷死心塌地地帮衬着,若是这样都会被人害死,那……什么都没有的臣妾是否也没有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