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便躲入男人怀中的女子,这般伤风败俗。我大熙这般女子若是多了,岂不是要坏了我大熙的风气?”
在场之人不少都是依附上官宏,一时之间也忘了今日是来吃酒的,附和道:“即便方才情形混乱,却也没有往男人身上躲的事。”“如此败坏风气,应当被浸猪笼才是!”
一时附和之人很多,沈昭脸色黑了又黑,知道上官宏定是认出白芷了,这才要不动声色的除掉她,只是这话又不知如何反驳。
看着众人好像真是群情激奋,萧逸忽又笑起来,他原本就是美男子,这样一笑,一双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似的,让人怎么都觉得好看得紧:“这样说,诸位大人是真的执意要在今日夏侯将军大喜之日见血了?”
见他这样从容不迫,众人心中也有些打鼓,但上官宏尚在,也不敢真的退下来,况且夏侯杰和上官宏一比,孰轻孰重正常人都知道。这样想着,众人还是统一了口径,纷纷称是。
萧逸微微一笑,又握了白芷的手,牵着她走到众人跟前,这才将手中折扇一合:“试问方才那样凌乱的场面,若连在下都不护着内子,难道任她被人群卷进去,踩得一身都是伤?”他说到这里,不待人说话,指着其中一人道,“既然如诸位所言,在下今日当着众人之面护着内子乃是伤风败俗,请问威远侯,在京城东边的玉照巷中,侯爷怕还养着外室吧,此事不知夫人是否得知。大熙律中可说得明白,擅养外室者,通奸论处。既然今日萧某当着众人的面护着内子都是大逆不道伤风败俗,试问这已然和律法对着干的行为,算是什么?方才侯爷说要将内子浸猪笼,萧某对此没有意见,除了一点,请擅养外室的威远侯爷一起吧。”
威远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静默了良久,才咳道:“若是你的妻子,那也算了……”
萧逸微微一笑,复又指着一人道:“林大人府上仿佛也不太平,明摆着宠妾灭妻的事,林大人做得是风生水起。因着林大人不喜原配,在三年前做出停妻再娶的事来,所以自然也不满萧某在众目睽睽之下护着自己的原配,是也不是?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林大人如此心胸,萧某佩服万分。”
接连两人的腌臜事被萧逸说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之下,也纷纷不做声了,心中也嘀咕着怎的这人连这样的事也能知道。萧逸这才转向了上官宏:“那么敢问上官大人,即便方才萧某和内子行止轻浮,却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如此就该重罚,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见萧逸张口就说出隐晦事来,上官宏也是心中一惊,复看着萧逸,心中已然笃定这人绝非是池中物。寻思着沈昭回京后的变化,只怕正是此人在他身后出谋划策!这样想着,上官宏的眸底顿时冷凝了许多:“你二人真是夫妻?撇开这点不说,也不知此女究竟是谁,这模样真是让人十分的眼熟……”
“上官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将后院的孩子抱来,你问问她,我和内子是不是她的爹娘。这孩子还小,总不会说谎了是不是?”萧逸微笑,又对白芷眨了眨眼,后者也是笑起来。看着有人去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桃花给抱了来,她原本就小,被抱来的时候还没有睡醒,一睁眼就见一屋子的大男人还想要打起来一般,更不说满屋里还挂着她十分害怕的红色,当场就吓得哭起来,扑进白芷怀里嚎啕大哭着。
见她哭成这样,白芷也有些难受,只是抱着她柔声安慰。上官宏脸色僵硬得厉害,死死的盯着白芷:“你分明是——”
“上官大人。”沈昭朗声道,“堂堂一个大男人,有必要一直对妇人针对?况且萧兄已然说得十分清楚了,他的妻子,他为何不该护着?如此没有心胸涵养的事,上官大人可是堂堂内阁重臣,怎能做这样的事?”又看了一眼夏侯杰和立在夏侯杰身后,原本也是来喝喜酒的众人,“这般拂了主人的脸面,上官大人难道不是如芒在背吗?”
夏侯杰身后的那些人,几乎无一例外,全是从云州回来的军中悍将!
上官宏神色一僵,也明白若是真的将局面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这群当兵的和他鱼死网破也不是不能,当下笑道:“既然是阁下之妻,恕本官不查了。既是如此,今日原本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来给夏侯将军送礼的,礼既到了,本官也就去了。”他说罢,转身而去,方才梗着脖子让白芷去死的那些人也自觉脸上挂不住,呆了没有多久,也就都携着家眷去了。
直到上官宏走出了夏侯府的大门,才见柴彦平立在门口的石狮前,很是淡然的看着他:“大人。”
“新娘可杀了?”上官宏简短的问道,“你方才在这府上,可有半点风声漏出来?”
“我不知。”柴彦平抿着嘴一笑,丹凤眼看来分外狡黠,“只是久久没有动静,想来是杀了吧。”
上官宏轻轻颔首,又看了柴彦平一眼:“你吩咐下去,让下面好好查查沈昭身边那姓萧的,那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