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声高唱之时,白芷神色顿时僵了僵,原本搁在膝上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将裙子拧得皱皱巴巴的。沈沁荷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没有什么。也不去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威远侯夫人,拉了白芷便出了内室。
堂中已然是肃静了起来,而上官宏一身赭石色长衫,正大步走进来。夏侯杰和沈昭相视一眼后,迎上去拱手道:“上官大人,今日肯来,可真是蓬荜生辉。”
“本官带来皇帝陛下的贺礼,也算是来求一份福气啊。”上官宏笑得很是从容,仿佛真是个儒雅的人,白芷立在一旁,牙都咬酸了,想到前世被打死之时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心中真是恨不能咬他一口方能解恨。
沈沁荷哼了哼,还是偷偷的往沈昭身边走去了。夏侯杰看着上官宏,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如此多谢上官大人了。”
上官宏露出笑容来,上下看了一眼夏侯杰:“今日原本是夏侯将军大喜之日,本官倒也不应当说这些了。只是夏侯将军你印堂发黑,莫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堂中,“今日这样热闹,仔细人多手杂,该进来的不该进来的都进来了,若是坏了今日大喜的日子,那可如何是好?”
夏侯杰铁青着脸色:“上官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若是喜堂变成了灵堂,那可怎生是好?万一被人下毒呢?”
被人下毒是怎样的说法,若是坐实了,便是有人坏事!夏侯杰脸色愈发的难看,众宾一听这话,也是低头看着满桌的菜肴。上官宏继续笑道:“博陵侯和本官素来有不愉快,席上众位也不少是和本官有交情的。应当知道,夏侯将军是博陵侯的死党吧?”
这话言语中已经有威胁的意味了,况且今日席上有不少投靠上官宏的人是看在上官宏和上官贵妃都出了礼给夏侯杰,这才来了,一听这话,已然是明白过来,纷纷搁了筷子。夏侯杰眉尖都跳了起来:“上官大人此行,就是为了来和末将开玩笑的么?”
他原本是厉声喝问,谁知声音刚一落下,屋中掌的灯便黑了,吓得众人纷纷惊呼起来,一时间惊呼声、推凳声,物件撞地声此起彼伏。原本上官宏说了那话,众人心中就十分惶恐,更不说现在灯火忽然熄灭,白芷立在内室和堂中的连接处,不料众人纷纷起身了,一时间几乎是被人群冲得根本不知往哪里去。一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不觉身后贴上了一人,那馥郁的檀香气息让她顿时心安下来,顺从的跟随他躲开人群。
好在这骚乱只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多时便重新掌上了灯。堂中已然是一片狼藉,瓷器碎地,没吃完的菜肴也尽数合在了地毯上,而原本光鲜亮丽的众人,个个说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身上要么就有菜汤,要么就是衣袍被撕破了些,看起来狼狈不堪。
白芷也有些想笑,耳边响起萧逸暖如春风的声音:“这样欢喜?”白芷脸上微微一红,惊觉自己被他揽在怀中,顿时脸上发红,忙抽身离开了萧逸的怀抱。
只是她虽快,但这画面已然落入了上官宏眼中。若说威远侯夫人并不确定白芷是否是白家之后,那上官宏就是斩钉截铁的确认了——他往日和白景恒交好,更算是白景恒的门生,自然是见过白芷的母亲的,不仅见过,见的次数还不算少。
而白芷的模样和白夫人像了五六分,只需一眼,上官宏便能确认,这的的确确是白家的后人,那个被姓戴的送走的白家女儿!
念及此,上官宏嘴角的冷笑便几乎要喷薄而出了,静静的看着白芷,冷笑道:“堂中原是男人待的地方,怎的连姑娘家也混了进来?”
屋中原本就只有沈沁荷和白芷两个姑娘,他这话虽是在问白芷,却让沈沁荷冷笑起来:“怎么?你们男人家莫不是金贵些?待了什么地方我们女人就待不得?”
“沈姑娘稍安勿躁,本官并非说你。”上官宏大马金刀的向着白芷走去,“本官见你很是面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白芷牙都快咬碎了,还是强作镇定笑道:“我不知在哪里见过大人,更不知大人何故对我觉得面熟。”
“我见过你。”两人距离十分近,白芷紧张得很,轻轻捏了萧逸的衣角才勉强让自己不颤抖。上官宏声音轻轻的,就这样瞧着白芷,“你是白景恒的孙女,是不是?”
听到祖父的名字,白芷死死的看着他,忽又笑起来,这个距离,若是她想,直取上官宏性命也不是不能的。脑中乱得厉害,想到了被斩首的爷爷和爹爹,还有被人打死的大哥和受辱后知道自己和二哥平安而上吊自尽的娘亲……白芷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眼泪几乎都要喷薄而出了,还是扬起一个倔强的笑容来:“你说呢?”
“本官说?”上官宏笑道,转身,还不忘指着白芷,“如此众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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