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微寒,陆秉差人为顾寻拿来一件薄衣,他送她回屋,一路上走得极慢。
月光溶溶,四下无声,将到顾寻所住庭院之时,她转过身来,对陆秉说道,“我已经快到了,你不必再送。今天已经这么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秉点点头,停下了脚步,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他低头看着眼前的顾寻,心里忽然生出许多的不舍来,然而也只能应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回道,“嗯,你也好好休息。”
目送顾寻的背影远去,陆秉站在原地,许久也不动,忽而耳际传来一声倏响,他一个激灵往身侧一闪,循声抬头,却见一个黑影倒挂在长廊的尽头,陆秉霎时绷紧了神经,望着那黑影厉声道,“什么人!”
那黑影从长廊上从容地跃下,缓缓向陆秉的方向走来,语气之中满是轻佻与嘲讽地说道,“阁下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了?”
陆秉先是一怔,他觉得眼前这人好似有几分眼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陆秉冷笑一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尽管易卿蒙着面,然而仅仅凭他当下的身形,陆秉已然将他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当初在杨府的时候,那个在某天夜里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黑衣人么。他早与此人交过手了,大约知道对方的底子,当下便微微松了口气。
“真是好眼力。”易卿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陆秉凝神望着眼前人,听得他方才与自己说“非礼勿视”之类的话,心道莫不是冲着顾寻来的?这念头一生,陆秉霎时便警惕了起来,他两脚微张,稳稳地挡在路中央,对着眼前的蒙面人冷声说道,“阁下几次趁夜前来和我交手,不知到底所为何事,不如今晚明言。”
易卿只是哼了一声,轻声道,“我为何事……我为何事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了?”
“那就休怪陆某不客气了,我这宅中虽然清冷,但也容不得旁人在我内宅之中自由来去!”话音未落,陆秉已然移形至易卿的身侧,易卿暗暗一惊,随即向一侧猛然俯身,勉强躲过陆秉一掌。
易卿冷笑一声,“呵,真快。”
陆秉无言,只是伸手要缚他双臂,心中暗暗决心要将此人生擒。然而易卿当下并无要与他较量的意思,在这院落之中他一味躲闪,毫无反击之意,倒像是专门来此处无事生非闹闹场子的。即便如此,陆秉也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易卿感到他此时确实动了真格——那张脸上已显出几分因为警惕而生的庄重来。
易卿望着陆秉的这张脸,心中甚是不适,只因月夜之中的陆秉看上去确实英姿勃发,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好像也多了几分冷厉的气概——然而刚才与顾寻同行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种种柔情,易卿早已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更何况方才顾寻转身离去之时,陆秉凝望她背影久久不动的样子,更让易卿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
陆秉与易卿在院落之中上起下落,几次几乎要捉住他了,然而易卿只是微微扰动便让自己扑了个空——虽然易卿剑术技不如人,然而轻功之了得足以令他身形灵巧至陆秉无可捉摸的境地。
几番不能得手之后,陆秉干脆停了下来,站在与易卿相距七八步的地方稳稳站着,朗声道,“阁下刚才说的那句‘非礼勿视’是什么意思?”
易卿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陆秉,无不嘲讽地笑了笑,开口道,“哦?想知道?”
陆秉听得对方饶有兴致的语气,不由得面色发黑,当下只是沉默,并不理会,只是默默望着前人,易卿笑道,“那你来抓我好了,抓到了我就告诉你。”
“我可不像阁下那么闲,天到晚没事就蹿腾到别人的院子里折腾。”陆秉亦是冷冷一笑,故意回望了一眼顾寻的宅院,轻声道,“在下……可还得养家。”
“养家”两个字一出,易卿额上顿时青筋凸起,“你……你说什么。”
陆秉耸了耸肩,听得眼前人语气有变,心道,此人果然是冲着顾寻来的。然而此时见对方气息微乱,情绪波动的样子,陆秉只是从容道,“阁下如果是专门来找我切磋武艺的,倒也欢迎,但要是觊觎我宅中的那位姑娘……”陆秉忽然笑了笑,“还请阁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易卿望着此时的陆秉,只觉得他脸上“大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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