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也没有别的意思。”吕方恭谦地欠了欠身,道,“只是顾寻姑娘你,不好奇自己和长青究竟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顾寻皱起了眉头,只是默然望着吕方此时平和的面容。
吕方随后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四折的白纸,顾寻双手接过,展开轻瞥一眼,心中忽然猛地沉下——那是吕方从陆秉纸卷上誊录下来的诗作。可是顾寻自己早已不记得她曾经在书房之中写过此诗的事情,当下忽然见吕方递给自己一首现代诗,其诧异程度已是无以复加,她双手微颤,喉中一动,抬头望着吕方道,“公公你...从哪得来的...得来的这个?”
“这是长青生前最爱吟诵的一首短诗。”吕方道,“她常常拿这首诗比拟皇上不坦白的性子,平日里,除了皇上,也就只有我和黄锦听过一二了。”
顾寻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惊疑,她又低头去望手中的纸张,只是轻声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啊...”
“这诗着实奇怪,老奴记得有一日我还曾问过长青姑娘,此诗出自谁人之手,她说是她的一个同乡,唤作木心。”
“木心”二字又在顾寻心中激起一阵巨*,她颤抖着道,“是...没错...这是木心的诗作...”
“顾寻,”吕方郑重地望着她,“你当真不知道桃源乡,是什么地方么?”
顾寻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长青说,她是来自桃源乡的么?”
吕方默默地点头。
顾寻手中捧着那张白纸,鼻中一酸,兀自落下泪来,吕方自是不懂她此刻心潮是何等的起伏,在这荒莽辽阔的天地间,她穿梭时空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让她碰上了一位旧人。她将白纸捂在胸口,眼中热泪大滴滚落,直至此时,长青才忽然变成一个具体而鲜活的存在,芳魂已逝,顾寻却仿佛与她交错着时空神交已久,凭着当下纸墨的相逢已将她认作了知音。
这样的欣悦,倒不如说是感激。
吕方望着眼前忽然大为动容的顾寻,有几分关切地皱起了眉,轻声道,“姑娘你...”
“桃源乡...”冷静下来之后的顾寻轻声重复这几个字,唇齿之间勾起一丝微笑,“是了...于她而言,现世才是真实的当下,过往种种,无非是桃源乡的一场梦幻罢了..”
吕方不能理解此时顾寻的妄语,她看上去如同失神,正欲接着询问,忽然听见身旁一直昏迷的陆秉传来一声轻咳。
顾寻惊喜地转过头去,此时的陆秉微微皱起了眉头,双眼颤抖着,像是挣扎着想要睁开。
“陆秉。”她当即俯身跪坐于地,两手握紧陆秉的右手,轻声唤他名字。
陆秉向着顾寻的方向微微侧头,眼睛缓缓睁开,只是眼前一片模糊,视线无法对焦,只能看见一个红衣女子俯身在他的跟前。
顾寻感到陆秉的右手给予了她回应——他亦轻握住了自己的五指。眼前陆秉眨了眨眼睛,望了望自己的四周,他辨认出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卧房里。
吕方的声音传来,陆秉有几分恍惚,吕方的语气亦是欣喜非常,陆秉定了定神,却一时听不出吕方说了些什么,只是见眼前的两人又说了几句,吕方便匆匆离去了。
大概是回宫送信去了罢,陆秉心中这般想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十分眼熟,他不断将眼睛紧紧闭起,又重新睁开,每这么做一次,眼前佳人的倩影便又清晰几分,直到顾寻又轻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陆秉才恍然大悟起来。
“诶...真是你啊。”他轻声道,陆秉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顾寻勾起嘴角,问道,“你笑什么?”
陆秉凝望着顾寻的红衣,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今天,怎么穿得像一个新娘子...”如此说着,他抬起手指了指顾寻的衣着,又道,“不过,还...挺好看。”
顾寻双手扶住陆秉的左手,将它轻轻放下。她笑了笑,转而起身去为陆秉倒水,陆秉望着她的背影,又闭起了眼睛,周身传来清晰的痛楚,他静静卧躺在床榻上,什么也不想,直到顾寻执着杯盏来到他的塌前,他才勉强抬起头。
顾寻拿着一张帕子垫在他的嘴边,将水缓缓喂了进去。
一杯水饮毕,陆秉又再度闭上了眼睛,在静默中意识渐渐变得清明。如此小憩了一会儿,陆秉方轻声开口问道,“我昏了多久?”
“两天。”
陆秉想起先前的在杨府被设伏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疏忽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大*太医涌了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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