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葵一去,又是久久不归,夜深下来,顾念灵已是有些困倦了,在灯下不住地点头。
夜里微凉,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这声音将顾念灵从困倦中带出,她一跃下榻,轻声漫步到门前拉开了门。
“死丫头,怎么才回来?”
语气中虽有不快,却也是欣悦更多一些。顾念灵眼中带笑向外看去,哪知这一开门,见到的竟是在门前踌躇,一直在犹豫是否该敲门的杨慎。
门豁然开启,让杨慎一时手足无措,他自知在夜里前来不合礼数,然而思前想后,只觉得府中最有可能是那支银簪的主子的人便是顾念灵,便不由自主地入了杨府的后院。
这一路上,杨慎反复思量,若那人是长辈,就不可能任由自己做出那般不合礼数的举动,若是下人,又不得那般自然地喊自己用修,更何况这银簪如此精致,也绝非家境寻常人之物。
这一整日,白天他在府衙中忙着公务,便将银簪置于案头,每每凝望,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意,而当夜间回了府,忽然想起顾念灵这么个人来,顿时生出许多期待,莫非,那夜的女子,是她?
这一刻,望着眼前的女子,杨慎一时局促,还未开口说出一句话,木门便唰地一声又被顾念灵合上。她此刻不曾上妆,头发也只是懒懒地绾成了一束,陡然间见杨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惊诧之心大出愉悦远甚。
“嗯...是,我失礼了。”杨慎在外,轻声开口。
隔着木门,月色之下,杨慎清逸的身影投在门上,加之那轻柔又不乏君子蹁跹的声音,搅得顾念灵心中有些迷乱,她依着门,低声用无比绵柔的女声开口道“郎君夜里来...可有什么事么?”
杨慎心中又有些奇怪,这声音温婉太过,甜腻有余,清婉不足,又不像是那夜的佳人了。
“我...”杨慎从衣袖之中取出那锦囊,手执银簪一端对着木门轻声道“我来请姑娘,见一样事物。”
“郎君稍候。”
杨慎听见屋中人离门而去的脚步声,不多时又重新返来,此时的顾念灵已经将自己一身的行头简单地梳理了一遍。尽管没有时间再抹胭脂,然而此刻她心跳飞快,脸上自然带出些许红晕,这女儿家的姿态依然娇=媚无比。
想到杨慎深夜来此,顾念灵自然不免有些联想与揣测,然而母亲曾与他说过的许多关于男人的道理又浮上了心头。她暗忖今夜断断不能让杨慎入了此门,即便他一时情动,也得吊一吊他的口味才好。
顾念灵将房门缓缓打开,见杨慎背立于门前,听见身后声响才转过身来。
“郎君。”她微微一笑,望着眼前的如玉君子。
此时的杨慎已站在两步之外,与顾念灵遥遥以对,无半分要再近一些的意思,他对顾念灵回以一笑,点头致意,顾念灵还礼,她的目光落在杨慎的身上已不能移开——
月色下,杨慎的白衣扬起一层清辉,他背对着月,银色的冷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杨慎的面容在暗影中若隐若现,轮廓却无比清明。这颀长的身型如此挺拔,如松如柏,不落半点凡俗。
更可况,此时杨慎眼中那一抹浅淡的笑意,已足以黯淡了这晚的月光,如此的雍容风雅...世间恐怕难寻其二。
顾念灵望着他,一时竟有些失神。
“这簪子,姑娘你...”杨慎不再言语,只是伸手将银簪举起,目光静静落在顾念灵的面容上,捕捉她表情里的每一缕变化。
“呃...嗯。”顾念灵回过神来,这才看向杨慎手中的银簪,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那银簪,只是一瞧是件女子的首饰,心中又是一阵甜蜜,有些娇羞地低下头去,轻声道“这簪子,好精致。”
杨慎微微皱眉,顾念灵的神情中并无半点惊讶,然而杨慎依然带着些许期待地开口继续道“姑娘看它,可眼熟么?”
“嗯?”顾念灵眼中有几分奇怪“嗯...”
杨慎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此刻顾念灵有些茫然的脸,杨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轻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在顾念灵听来却如同巨响,她有几分慌张地望了杨慎一眼,此刻杨慎已不再看自己,他目光低垂,小心将银簪重新收了回去。望着此时杨慎的动作,顾念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有些胸闷,十指霎时冰凉。她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什么,但是...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郎君你...”
杨慎望着顾念灵,又是一笑“夜里凉,姑娘还是赶紧回屋吧,用修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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