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仰面倒在椅子上,闭起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未过多时竟沉沉睡去。那陆秉在院中练剑,直至深夜见顾寻屋中仍然亮着灯,以为她夜读刻苦,心中顿时又对她另眼相待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梅君与兰士找顾寻与陆秉,传他二人前往云池边的逍遥阁,说是首辅有要事相商。顾寻与陆秉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想,那云池大约就是昨晚他们经过的地方了,今日这么早便要传他二人前往,不知所为何事。顾寻昨夜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凌晨时分才满眼困意地醒来,熄了灯摸回床上去,现下正是困倦的时候,心中只得叫苦。
然而面上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便跟着那下人一道走了。那逍遥阁在云池的最中央,那九曲桥曲曲折折,在湖心深处拉出一道台阶向上,撑起一座飞檐木阁,两座石柱撑着逍遥阁的另两端,直插湖底。此处风景绮丽,顾寻见湖中有几片残荷,便知夏日这里必定是赏荷胜地,心中叹道首辅之家果然巧夺天工。
两人到时,那里已有三四人坐在屋中喝茶。见他二人进屋,几人皆起身彼此行礼,日前顾寻也曾见过这几人,只是那时他们彼此冷若冰霜,相互之间沉默不语,而今却热络非常,陆秉先顾寻一步进屋,便有几人上前恭维他气宇非凡,昨日更是几乎拔得头筹,陆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吃这一套。等到哪几人转回欲与顾寻接话,她已经趁着他们纠缠陆秉的当口上了二楼,坐在窗前远眺云池之景。
顾寻生平最不能应付的便是与那些自己根本不愿与之深交的人拉交情。这些门客从前冷漠,乃是因为早已在心中看出首辅之家的招贤纳士没有那么简单,心知在昨日的那三十多人中未必个个都是日后同僚。这些人自视甚高,不愿与平庸之辈结交,所以才个个冷若冰霜,以免坏了自家身份。而在昨日宴席之后,所留之人寥寥无几,这才是今后得以共事的同仁,于是又换上一副热情的嘴脸,才初见便摆出一副知己的摸样。这正是顾寻最不齿的行径,小人寓于利,才以这般谄媚之色暗拉党羽,她自是不愿加入其中。
那陆秉见顾寻刻意避开这些人,甚是奇怪,昨日他对自己这样一个神色颇傲的陌生人都那般容忍谦让,为何却对这些笑脸相迎的门客反应淡漠?
顾寻登上二楼,见楼上已有一人临窗而坐,一面饮茶一面远眺,想来刚才在曲桥上见到的风景已经不俗,在这楼阁之上所见之景一定更加宜人了。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顾寻认出他就是昨日在酒席上第一个答出首辅谜题的老者,他依然满脸胡子扎拉,不修边幅,不过衣服不像昨日那般破烂,顾寻双臂微举,正要行礼,那人却笑道,“昨日席间你这小子眼睛好不老实。”
顾寻笑道,“晚辈顾寻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到首辅的宴席之中便没了分寸,昨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老前辈见谅。”
那老人看她如此有礼,却失了继续闲谈的兴致,道,“楼下那么些人聊得好生欢畅,你不去和他们玩笑,却上楼来扫我小老儿的兴致,却是为何?”
顾寻见他拉下脸来,不知自己又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便又笑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