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风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飘散进来,吹散了顾昕尧脸上的红。
她本是急匆匆跑进客厅的脚步慢了下来,冷静一会儿,她开始懊恼刚才的狼狈,在他面前,她似乎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无法镇定自若,她就像个小女孩,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变得笨手笨脚,变得手足无措,让人看了笑话不说,更不会拿你当回事。
她捂着自己的脸半天都没有动作,放在地上的药箱,仿佛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证明了她的呆笨。
她晃了晃脑袋,甩开那些胸口的窒碍,使自己轻松一点,她用手指梳理了下鸟窝似的头发,轻轻苦笑。他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她怎么还要这么痴心妄想呢。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半弯了腰把药箱拎起来,绕过茶几,打开衣柜的门,药箱还是放在老位置。
就在她直起身子时,脑袋撞进了一堆挂着的衣服里,那是她闲极无聊别出心裁设计的衣服。这种衣服自然难登大雅之堂,但贵在它穿着舒服随意,这个时空里对棉布似乎颇为嫌弃。人们穿的衣服动不动就是纱质,绸缎一类的,再不就是丝织品,穿起来或许也舒服,她却觉得穿不惯,像被锁在一个套子里出不来。
她摸着衣服的质地,难免又想到了独孤熠,以及他的伤。她轻轻叹了口气,就当是前世欠了他,这一世要以穿越的方式来偿还他吧。她顺手将衣钩上挂着的几件衣裤都摘了下来,或许他不会愿意穿,但只有这样的衣服他穿着才不会让伤加重。
等她拿着几件衣裤回到房间时,独孤熠正在穿衣服,大概是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快,他手里拿着的内裤只套到膝盖,还没有提上去。
“咳!那个,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穿那个比较好,会很紧,穿这个吧,会舒服点。”顾昕尧愣了一秒钟,马上脸色微红的调转开视线,语气有点拘谨,同时,她还扬了扬手中的棉质衣裤。
独孤熠因为刚才心中那一点点悸动而有些不安,原本打算再休息会的念头也被他自己掐灭了,他本想趁着顾昕尧不在,赶紧穿好衣服自己离开。倒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快,他刚把内裤套到腿上,她就进来了,让他继续穿也不是,脱下来也不是。
他看着她手里的衣裤,心中涌出阵阵暖意,这种棉质的衣服,他极少穿,一来在家里,母亲要求他必须时刻以端正而高贵的形象示人,一方面,他也的确没有多少休闲时间穿这么随意的衣服。
“不了,谢谢你!”看了一会儿她手里的衣裤,他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顾昕尧转回脸来,她脸上出现了一些名为恼怒的东西,她倒不是恼怒于他的拒绝,而是觉得他这个人竟然会这么固执,他那里的伤,还是需要好好养一养的,如果还是穿那么紧绷的裤子,只怕会恶化伤情,他难道就那么不懂爱惜自己吗?是为了那个端木枫,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这么想着,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羞赧,也不管心中那个警铃一再的警示她这么做的不合时宜。
她大跨步就回到了床边,伸手毫不客气的将他膝上还没有穿妥的内裤扯了下来,独孤熠似乎被她的举动吓住了,几乎忘记了下一步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她也不抬头看他,只是将棉线裤套在了他的两只脚上,然后又转到了他身旁,说了句:“抬一下。”
如果没有在现场,绝对没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独孤熠下意识听话的抬起了身子,顾昕尧几乎是极为迅速的将长线裤拽了上来,没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
等独孤熠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条白底碎花的长线裤已经穿在了他身上,线裤很宽松,在裆部还有一块特意加肥的凸出部分,正好将他受伤的部位保护住了。美中不足就是这条线裤有点短,线裤的腿部只到他小腿部分,给他穿着倒像是穿着八分裤。
穿完了线裤,就是线衣,线衣是系扣式的,顾昕尧手指在独孤熠胸口滑过时,她觉得自己原本平静的心漏跳了几拍,刚刚的怒火也如气球一般瞬间消散。
他胸口的肌肉也是光滑而有弹力的,而在他左胸红樱上方的齿印正是她昨晚的杰作,碰到那个齿印,就让她想到了昨晚,她竟然会那么的狂野不羁。
将线衣的纽扣系上,她才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粗鲁,对他,她有多么的情难自禁,她自认并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可一遇到他,她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他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如果两个人不能成为情侣,那么最好也别成为敌人,否则,还真难保她不会在他的魅力之下轻易投降。
“那,那个,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要这么粗鲁。”她话说的期期艾艾,倒好像被欺负的是她一样,她不敢抬头看他,只将视线锁定在他的一双赤脚上。人美,无论哪里都是那么的美,他的脚脚趾修剪的整齐干净,脚趾头圆润剔透,他脚背因为没有晒太阳的关系而显得有些过分白皙。
她眨了眨眼睛,才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像个恋物狂,竟然对人家的脚也看的那么仔细。她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沉溺于美色的时候,一定要把心情调试到正常的水平上。但,人在紧张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提醒,也还是会紧张,所以说话就会有失水准。
“……”
半天,她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她觉得他应该真的是生气了吧,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人这么对待,哪怕她只是担心他,才会做出那些不合时宜的事来。这么一想,她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她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怎么和一个自己爱慕的男人呆在一起反而成了她现在最难攻克的问题。
坐在床上被人当木偶摆弄了半天的独孤熠并没有顾昕尧想象中的生气,他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无可奈何,还有那么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滋味在心中撩动。她对他解释,却总是低着头,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她才是正确的,而打从昨晚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可能用正常的方式来交流,或者说来对待彼此这种关系了。
以往,在自己的事上,他都是果决干脆的,而这一次,在这件事上,他也想干脆果断一些,可眼前的人却一再的让他无从下手,不知所措。
“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现在是凌晨六点,你家里人应该还没有醒。”顾昕尧实在无法再在这种沉默中继续下去,他既然不能够原谅她的粗鲁,那么,她能做的就是早点送他回去,或许不在她的地方,他,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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