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风景还是很美的。
此时本该是干燥的秋季,山里却仍旧是大片喜人的青翠。白鹤畅游,红枫点点,山涧迤逦,云雾缭绕,扑面的风都是富含水汽的,让人心旷神怡。饶是沈清遥曾经欣赏过不少名山大川,还是被这富有灵气的景致吸引。
不过上山的时候,她就没有欣赏的雅兴了。
铜桶虽沉,但她现在力气见长,挑这东西还可以接受,只是接了水后,她时刻盯着桶里的水,生怕它们调皮捣蛋从里面溅出去。
可是她再小心,再注意,等到了上面水缸前,也还是没剩下多少水了,看着可以数得出来滴数的水流进水缸,沈清遥都快哭了。
来回一趟走得算快了也要大半个时辰,手也酸、肩也酸、腰也酸、腿脚也酸,照她样肯定到猝死也填不满水缸底的,这什么**刑罚?
陪着她走了一遭的阳少锋叹了口气:“你休息吧,我来。”
说着便一拎两个桶,脚尖点地飞了出去。
真的是飞哦,每一次隔十几丈才点一下地面,整个人轻盈得好像一只过江的燕子,沈清遥忙站起来跟着往山下看去,他仅仅几个起落便远去了,变成小小的一点,然后被蜿蜒山路挡住。
沈清遥看得出神。
好、好厉害……
这就是这里顶级高手的水平吗?
不过,他那宠辱不惊,面对一切好像经历过千千万万遍的样子,一定是苦练起来的吧。
沈清遥咬咬唇,扁担穿过绳子,挑起两个水桶又走下去。
阳少锋很快回来,看到沈清遥往下走诧异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倒了水又下来,一阵风般地掠过沈清遥。
他来来回回挑了十多次,沈清遥才第二次爬回到水缸前,这次水剩得比之前要多些了。但她数着滴数,仍旧是悲愤难言。
好像想滴两滴眼泪进去凑数啊!
再一次下山,来到河边,她扶着发抖的双腿,揉着要断掉的腰,几乎站不直。毕竟早上才蹲过马步,已经够受累了,虽然喝过两次白露水,但这具身体到底是虚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阳少锋才刚上去,离下来还有点功夫,她左右看看,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
她在河边寻了一处茂密的芦苇丛,钻进去盘腿坐下,从纳戒里取出装着白露水的水囊,深吸一口气,小心抿了一口,想着早上的一口没有昨晚那么疼了,就又小小抿了一口,不过这一口因为手抖而稍微灌得多了点。
“咳咳……唔!”可怕的烧灼感瞬间升起,沈清遥浑身一震,将身边的芦苇掐出了汁,紧紧闭着眼睛忍受着。
随着白露水流进胃,胃里天翻地覆地闹起来,好像有一团能量在收缩膨胀,再收缩,再膨胀,恨不得要把沈清遥给撑开似的。
“不好,这次喝多了!”
沈清遥痛苦地在地里打滚,捧着自己的肚子痛得不行,肌肉,肌肉又痛又热又涨,好像被扔到了绞肉机里绞成肉末,然后又被倒进了油锅。
沈清遥感觉皮肉要爆炸开,又无数尖刀在凌迟着她,幸好这时身体内部的药力又发挥作用,中和了这股力量,沈清遥慢慢停下挣扎,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但皮肤仍旧在发红发胀,一缕缕血丝混合着污浊从毛孔里渗出来。
这个过程又整整维持了半刻钟才结束,沈清遥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又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分开紧紧咬合的牙齿,吐出了一口血来。
她长长地喘息着,看着浑身狼狈不堪,心里阵阵后怕,恐怕再多喝那么半口自己就真的要爆炸开了。这白露水太霸道了,以后不能整个水囊拿来灌了,这简直是炸药是王水吧。
在浴火凌迟般的疼痛后,就是阵阵热流填充着身体,在身体里涌动,手脚充满了力量,肌肉也强健了很多,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却变得似乎更轻盈了,绝对能一蹦三尺高。
如果之前是成年男子的力量,现在应该是运动员的力量了,视物和听觉也更清楚灵敏了。
沈清遥忍不住哈哈一笑,肚子却在这时叽咕地叫起来,好饿啊,每次喝了白露水之后就会很饿,这次更是特别的饿。尽管中午吃得不少,这时却好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还好她昨晚还留了半盒点心,拿出来三两口吃完了,还是一点不觉得饱。
她借着芦苇的掩护又洗了个澡,不然这么一身出去得吓死人。洗着洗着,她发现身边又多了几条鱼,想起早上在清溪里似乎也是这样,低头仔细一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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