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着将小丫横举到桌面,让心口的血直接洒到玉牌上,无论洒落多少都被玉牌来者不拒地吸收进去,桌上干干净净,而颤动和金光却越来越厉害。
金光一直穿透了木屋,磅礴的光华直劈云霄,本来安详游弋的云层受到了刺激一般急速盘旋起来,颜色也越变越黑,一时间天空猛地暗了下来,到处飞沙走石,大地震颤河水逆流,云层中电蛇闪耀,轰雷滚滚。
方圆百千里都被这异象惊动,小羊村人畜被空气中的威压逼得全身伏地瑟瑟发抖,躲在木屋后的厚财四人中小的三个已经被吓晕过去,只有厚财仗着胆大睁大眼睛死死看着。
远处深山中群鸟仓皇飞起,走兽发出惊恐的吼声,争先恐后奔逃。
一个老者凌空飞翔着,白发飘飞白袍猎猎,说不尽的仙风道骨,正在用神识扫荡着大地,忽然见此异状大惊道:“劫云?这小地方难道有妖兽渡劫?”神识一查感觉不对,“莫非有异宝出世……咦,邬海老贼也在!”
白袍老者一甩大袖,身形一掠便是掠出了几百里,直如瞬移一般。
而这边灰衣老人也是脸色一变:“不好,动静太大了!”他将小丫一丢,麻袋似的撞在墙上又滚落下来,另一手快如闪电地想将玉牌抓起,然而还未碰到玉牌便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弹了出去,整个人撞碎了木墙倒飞而出,连续喷了几口鲜血,重重摔在地面。
随着他摔出,整间木屋也是受不住金光的神威,轰然飞裂开,在下方偷看的厚财只见一块木板疾射而来,头上一重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糟糕!耗费了数百年,甚至不惜动用秘法修为大跌,最后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灰衣老人不甘又骇惧地看着木屋崩裂后那悬浮而起的玉牌,这时天上传来一声朗笑:“邬海老鬼,你果然在这里!”
邬海抬头一看,一个白影突兀出现在上空,周围还清醒的村民全体沸腾:“看,是仙人,仙人啊!仙人救命!”
邬海却面如寒霜,衰败的脸色更是一片死灰:“巴墨,你真是阴魂不散。”
巴墨抚须而笑,声音惶惶如钟鸣,实质般地滚荡:“七百多年前你一反常态躲在洞府中,老夫就怀疑你得了异宝,多年追查下来终于教我发现,你那洞府中的身体虽然是你的本体,实则仅有几缕神识附在其上,而真正的你,却操控着这具分身东躲西藏。哦?你这样子,是被自己的宝贝击伤了吗?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看向金光中的玉符,眼中骇异而热切:“这究竟是什么宝贝,竟这般大动静?”
他这时以为天地间的异常只是因为这宝贝出世,丝毫不在意头顶的黑云电蛇。
邬海眼睛一转,阴阴笑道:“我几百年都收服不了它,你又有什么办法,我就告诉你,这宝贝叫做千冥玉符。”
“千冥玉符?”巴墨眯了下眼,然后猛然老眼放光:“千冥玉符!当年战神天纵纵横四海八荒,人魔妖三道无与争锋,以三千岁稚龄得以至渡劫飞升的二大秘宝之一!”他须发皆飞,激动地快声道,“可惜那天纵为情所惑,竟放弃渡劫,舍去肉身修成了散仙,最终又在渡第八劫时魂飞魄散,此宝便不知所踪,至今已有近四千年,没想到竟在你手里!”
他再看着玉符,眼里已经不是热切,而是极度的贪婪了,纵身飞去,千冥玉符金光一盛,将他逼退了开来。他眼里闪烁不定,双手连动飞快结出一个复杂的手诀,向前一送:“去!”
一只透明巨大的手向玉符抓去,玉符的金光一阵荡动,爆射出千万条刺眼金芒,巨手被刺得支离破碎,金芒向着巴墨逼去。那阵势要是被刺中岂不被扎成筛子?
巴墨大惊,急退着大袖一挥,一道青光向着金光迎去,顶端一个狰狞的蛇头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
“青蛇噬!”这是巴墨本命法宝,化神期下沾谁吞谁,哪怕是被青光扫到一点也元神剧痛神识恍惚,邬海哪敢被波及,直接往地下一钻。
锵——青蛇头与金光撞在一起,青蛇头砰然爆裂,青光荡开,被扫到的村民牲畜们瞬间化为虚无,小羊村的土地翻滚起来,房屋、田地、丘陵、泥层,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得粉碎,眨眼间一切夷为平地。
唯有金光笼罩下的一圈土地无事。
而巴墨没有了青蛇噬的抵挡,金光穿透他的身体,眨眼间也是渣也不剩,只有元婴脱体遁逸。
邬海从地下钻出,倒抽一口气,那巴墨可是化神中期的修仙者,不像他修为跌到了元婴期,而是货真价实的化神期啊,居然一交手便被一块玉符毁掉了身躯。虽然元婴是逃脱了,但往后只能修成散仙,一身修为几乎付之一炬,这、这千冥玉符竟如此厉害?
想到自己几百年来日夜贴身带着,方才还被击打出来,他更是流了一身冷汗。
他畏惧地向那滴溜溜飞旋的玉符望去,只见其中仿佛有一缕轻烟逸出,浮于地面飘飘渺渺地幻化出一个人形。
白袍曳地,长身玉立,苍白而尊贵的面容透出煌煌威仪,睫羽轻轻翕动,在缓缓抬起的那一瞬,整个世界都仿佛有什么打开了。
邬海倒退数步,颤手指着他,骇然喝问:“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