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位仁兄读书不拘一格,连《世说新语》也曾细看过,果然博学多才。世间穷酸文人,大多只知死记硬背春秋孔孟,经史子集,看不上三教九流之外的趣闻轶事,读到白发苍苍,也是枉然。今天算我输,任凭各位处置。”蒋不老呆了呆,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了不起,毛世兄的才学,进京考个文状元都绰绰有余,日后前程不可限量。来,各位高人均是文才出众,请干了这一杯。”蒋周泰见儿子开心,亦觉心里舒畅,笑道。
“蒋公子既然认输,那便罚上三杯酒,如何?”文昌喝完杯中酒,笑道。
蒋周泰面有难色,犹豫了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犬子身子虚弱,连干三杯酒,只怕……”
“蒋某人似乎不是输给文大侠,而是输给毛大侠。文大侠未免太自大了些。”蒋不老对着文昌瞪眼道。他此刻已然满面通红,适才空着肚子灌了一杯酒,现下已微有醉意。蒋周泰用来宴客的美酒,劲也实在大了些。
“这位是在下授业恩师,蒋公子既然输给在下,就罚酒五杯吧。”毛无邪见蒋不老放浪形骸,对师父无礼,心下不快,冷冷说道。
“五杯!”蒋周泰惊叫道。
“江湖侠士赌东道,动辄砍手砍脚,罚五杯酒已是轻的。我喝,来人,斟酒!”蒋不老满不在乎,接连喝下五杯烈酒,倒也豪气干云。蒋周泰连呼家人快备醒酒汤,似乎嫌仆人手脚太慢,亲自跟了过去。
“蒋公子未经太公介绍,已知在下姓文,果然知过去未来之事。为何不肯指点一番?”文昌等蒋不老接连喝下五杯酒,微笑着问道。
“这有何难?独眼姓陈,和尚姓丁,你姓刘,你姓郑,你姓宋,你复姓欧阳,如何瞒得过本公子?丁大和尚,今日以炒米作早餐,惊见其中一只偷油婆,大师犯了杀生戒,将其捏死,当真罪过罪过,周遭无人,苍天却看得见。陈大侠最爱吃的东西是血豆腐和猪下水,少年学武时总被师兄欺负,肉没一口吃,只有那些玩意儿腥味冲鼻,没人和你争,是不是?至于文大侠,你儿子今年一十三岁,右边屁股上有块胎记,没错吧?”蒋不老酒劲上涌,顾不得装傻充愣,大着舌头一一道来。
文昌、陈不凡和丁大师面面相觑,蒋不老所说或是**,或是陈年旧账,或是鸡毛小事,三人都未向外人提起过,这个黄口孺子怎么全知道?莫非蒋周泰所说不假?
“小祖宗,别再说了,来来来,喝下醒酒汤。”蒋周泰亲自端来一碗酸辣鱼汤,放在蒋不老面前。身后还有一个家人,捧着玉壶,往众人的茶杯中各斟一杯茶水,甜香扑鼻,乃是醒酒用的灵芝蜂蜜茶。
“令郎确是身怀异术,惜乎不肯赐教。”文昌勉强笑了笑,对蒋周泰说道。
“怎的不肯赐教?文大侠,你这徒儿毛无邪,日后名声远在你之上!不须几年,你便能金盆洗手,与我父子一般归隐山林了。”蒋不老哈哈大笑道。
“来人,搀扶少爷回房休息!各位大侠,老朽这犬子,酒量极窄,喝上三杯,便爱胡说八道,作不得准,作不得准。诸位请接着饮酒,老朽还要跟去他房中照看一阵。失陪莫怪,有事尽管吩咐下人便是。”蒋周泰见儿子口没遮拦,连忙叫人架走了蒋不老,自己也跟了过去。
“率真性情,倒与我佛有缘,只是太过娇纵了。”丁大师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蒋周泰专为他备下的四味素菜,却似全无胃口。
“弟子先前与他见过一面,这小子满嘴胡言,师父别放在心上。这是弟子在卜半夏孩儿身上发现的东西,请师父处置。”毛无邪安慰了文昌几句,将卜家秘籍双手奉上。
“你见过他?”文昌接过秘籍,随口问道。
“午饭前见过一面,那小子疯疯癫癫,如养鸽子一般,养了一群乌鸦。”毛无邪答道。回想蒋不老将乌鸦抛向立柱,乃是豢养信鸽的人必用的驯鸟手段,经此反复抛掷,力道日渐增大,人也离木柱越来越近,所驯飞鸟远较野生同类机灵敏捷,战乱时飞鸽传书,密矢难伤。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文昌翻开《地灵神功》,漫不经心又问道。
“全是不经之谈,不说也罢。”毛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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