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他看到后面她的衣角动了一下。睍莼璩晓
大概是往更深处藏起来了吧。
可真的能藏起来吗?
河川暗自笑了笑,忽然道:“我们去宵夜如何?”每次回老宅,她都吃不了多少东西,今晚可想而知,就更咽不下了。
而林晓夕没有回应,很久很久。
河川心里不痛快,耐着性子又问:“你的意思呢,嗯?”
“不去了。”声音平淡如常。
河川撇撇嘴,他就知道,她不肯的。
于是一路上仿佛再无其它话可说了,而彼此心照不宣。
车子驶进一片幽深宽广的宅第,在华丽璀璨灯火的映衬下,显出错落有致的别墅阁楼的轮廓。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而霍河川,自然也是其中这么一位。
林晓夕望着前面熟悉的花岗岩墙体和深深庭院,不禁有些感慨,她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了!
七年了,多么漫长;而回想起来,却仿佛弹指一挥间。
车子停在大屋前,喇叭一响,金刚立刻从屋内蹿出来,对着车子狂叫了几声——仔细听的话,有那么几分向主人撒娇和邀宠的意味。
河川下了车,拍拍金刚的头颅,金刚立即抬起两条粗壮的前腿,在河川面前晃了晃,吐出鲜红的舌头。
河川微微一笑,听到身后没动静,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见晓夕还坐在车内没动,他皱了一下眉。
就在这时,金刚丢开他,“忽”一下子朝车子蹿过去。
“金刚!”河川呼喝它。
金刚却不理会,开始用硕大的、圆乎乎的脑袋拱车门。
晓夕终于意识到,她得下车了,到家了,她和霍河川的家。
她是矛盾的。
这个家,她很想回,同时又不想回。
这个家,容纳了她,收留了她,让她感激的同时,又强烈地排斥。
她伸手拉开了车门。
河川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需不需要我这个老公抱你进去安歇?”
晓夕脸上顿时暴红,匆忙下车来,河川顺势扶了她一下,肌肤接触的刹那,她的手臂僵硬如冰,而他的掌心却似烙铁般灼烫。
晓夕脊背上猛乍起了几层战栗,逃也似的进了门。
受了冷落的金刚嗷嗷唤了两声,也急忙跟着跑了进去。
望着一人一獒消失在眼前,河川却有些愣神,妻子的背影清瘦,记忆中一直那么瘦,就象,就象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才多大?17岁吧,高中在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准确说,只远远看到她的背影。
那时他正值青春,刚从海外学成归国,母亲就热心地给他张罗媳妇儿,而他却把浑身的活力和精力放在创业上,自然不肯了,几次三番的,母亲的热情依然不减,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说那姑娘如何如何好,漂亮又有气质,还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