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三个道了别后,晓夕转过身来,见河川己经打开了副座车门等着她,她一颗沉沉的心,又立即往下沉了一分:她别无选择了?
但她没有理会河川,而是默默地走过去,自己拉开后排左首车门,安静地坐进去。睍莼璩晓
只要是坐他的车,她就习惯坐在这个固定的位置上,一成不变,即便司机在与不在。
似乎一切都成习惯。
而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
河川握着门把手,冷着嘴角盯着车内看了好久,一张脸越来越黑。
施可盈在灯下看得真真儿的,不由张了张嘴巴,二弟那暗暗拔剑弩张的样子,真令人担心。素日里,她虽不常在北京,可也略略知道的,小川和晓夕之间,感情不是很好,猜想着他们一直没要孩子,多半也是因为过得不和谐吧。
她在心里叹着气,再看小川那张脸,仿佛己经忍无可忍挂不住了。
“哎,我说小川呀……”她忍不住想说几句。
宝诗却捅了捅她,示意她别多嘴——多嘴一点儿用处没有,二哥的狗脾气她还不了解吗,骨子里专横跋扈的很。
这时晓夕摇下车窗,和她们再次道了晚安,让她们早些休息,又叮嘱宝诗注意身体。
宝诗笑着说:“二嫂就别担心我了……”又看河川一眼,低声道:“瞧那副德性,咱不欠他什么的。”
晓夕勉强笑了笑,也不多言,挥挥手。
宝诗又笑吟吟对河川说:“二哥,晚上小心开车。”
河川终于瞄她一眼,也不答言,“啪”地阖上车门,憋着气从另一边钻进驾驶座。
望着车子开走了,驶出了胡同,不见了,施可盈长出一口气,问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呀?”
“你问我呀,我哪里知道……”宝诗笑笑,“大嫂,甭杞人忧天了,咱也回吧,果果睡醒后看不到妈妈又该哭了。”说着拉住大嫂的手,往回去了。
这个,她是真管不了,连婆婆都拿他们没辙。
车内很静,只有仪表盘“嗒嗒”的工作声和外面车辆呼啸驶过。
晓夕一直低着头。
前方座椅高大,挡了大部分视线,只露出河川的后脑勺。
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她仍旧和他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河川驾着车,在后视镜里只看到她衣服的边缘,想必是又缩成一团蜷在那里了,她还真把自己当隐形了?
想到这里,河川不由脚下一松,轻轻放松了离合器,于是车子减速慢行。
他知道,她不愿意和他单独在一起,十二分的不愿意。
街上己然是车稀人少,可是白天留给这个城市的燥热,似乎余威尚在,河川觉得憋闷难受,想着是该下一场豪雨了。
痛痛快快下一场雨。
心里的雨,也是时候下一场了。
他伸手按下了车窗,顿时徐徐的凉风吹进来。
身上是舒服了一些。
可是心里,似乎更别扭了。
有一瞬间,他看到后面她的衣角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