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南宫樾迈着幽闲的步子,自屏风后走出。2
脸上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灼烈的双眸直视着站于面前两步之距,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舒清鸾。
那如瀑般的乌黑长秀发还有往下滴着水珠,一缕碎发紧贴于她的右侧脸颊,两滴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滑过修长的玉颈一路而下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内。
她面不惊色心不慌,从容优雅的扯过挂于屏风之上的外衣,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的穿上,对着他露出一抹妖娆的绝世浅笑:“王爷可还满意所见?”
他扬唇倾城一笑,眼眸之中尽是挥之不去的赞赏与欣赏:“本王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清澈见底的美眸与他那深邃的鹰眸对视:“王爷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身子微微往后倾斜,清澈的双眸直视着她,唇角处扬着一抹隐约可见的弯弧,意犹未尽中带着一抹探究,“本王以为舒小姐会知道本王驾临意欲为何?”
舒清鸾嫣然一笑,“既如此,王爷请坐下慢谈。”说罢,径自的朝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两杯热茶还在冒着浅浅的热气。
南宫樾抿唇一笑,看来她果然是在等着他的到来的,这不就连茶都已经帮他备好了。
迈步,毫不客气的往另一张椅子上一坐,端起那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茶,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看来舒小姐已经完全恢复了。”
舒清鸾抿唇一笑,端着茶杯,弯弯的双眸微微的一眯,略向上翘起,“若非王爷相助,清鸾岂能如此安枕无忧。所以,这一切全都是王爷的功劳。清鸾以茶代酒敬王爷,以谢王爷的出手相助。”说完,举杯至唇间,十分优雅的抿上一口。笑容从未在她的脸上退去。
“举手之劳,助人助己,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南宫樾端杯,笑如春风般的望着舒清鸾,而后亦是举杯至唇间,悠闲的啜上一口。
舒清鸾再度弯起一抹浅淡的嫣笑:“那么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再来一次助人助己?”
“舒小姐请讲,本王恭听。”笑容一直未曾在他的脸上退去。
“王爷此刻的来意不正是如此吗?又何须清鸾明说?”舒清鸾笑丽如花般的望着他。
“舒小姐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不如舒小姐说说看,你有何要求?”
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对着南宫樾伸出一食指:“第一,在此期间,清鸾不希望有第三人的介入。也就是说,王爷除了清鸾之外,别说是侧妃,就连侍妾也不能有。”
南宫樾端杯饮上一口茶,笑看着她:“那么第二呢?”
中指一伸:“第二,不管清鸾做任何事,王爷必须无条件相信。清鸾亦一样,不管王爷做任何事,清鸾无条件支持。”
“是否还有第三?”
无名指一伸:“第三,事成,若是王爷找到自己的真爱又或者王爷有意纳侧妃,清鸾绝不阻止,但求好聚好散。”
“可还有第四?”
“第四,请王爷为清鸾安排两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过来。”
“没了?”
“没了。”
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南宫樾自椅子上站起,对舒清鸾面对面,“舒小姐何以觉的,本王会与你达成一致?”
舒清鸾嫣然一笑:“若不然,王爷何以此刻会站于清鸾的闺房?”
南宫樾浅浅的抿了抿唇角:“舒小姐就不怕本王到时过河拆桥?”
舒清鸾摇头:“王爷不会!”
“何以如此自信?”
“王爷几次出手相助,清鸾自记于心中。清鸾需在王爷的帮助,同样王爷也需要清鸾的帮助。放眼整个天祈,除了清鸾之外,王爷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这不也正是臻妃娘娘与安宁公主所愿的吗?若然王爷会过河拆桥,那么那日在柳州河下,王爷也不会出手相助。”舒清鸾说的一脸自信又肯定,清澈如一汪水泉般的双眸,灵动的望着南宫樾,不杂半点的渍迹,“清鸾做事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相信王爷亦一样。所以,清鸾绝对相信王爷,也算是相信自己。”
南宫樾单臂环胸,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脸上扬着一抹隐之不去的浅笑:“若我说,我想知道前些日子在御书房内,父皇对你说了什么,舒小姐是否会坦诚相告?”
他没有用“本王”两字,仅只是用了一个“我”,足以说明他已默认了舒清鸾的提议,也足以说明,他将自己与她摆在了相等的位置,再是绝对的赞同了她所提了四个要求。
“皇上想让我进宫。”她毫不犹豫,半点不带隐藏的对着他说出了南宫百川的意思。
本以为南宫樾会露一副吃惊的样子,却是没想到他仅只是扬起了一抹风淡云轻般的浅笑,似乎舒清鸾所说的这话,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内一般。
右手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处,双眸平淡而又平静的望着舒清鸾:“是以,舒小姐才会觉的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那么,画舫之事,是否也在你的意料之内?”
舒清鸾抿唇一笑:“王爷说对了,画舫之事除了王爷与公主的出现出了清鸾的预料,其他一切均在清鸾的掌握之内。不过王爷与公主倒是帮了清鸾一个不小的忙,若非王爷与公主出现于画舫,公主又告诉之清鸾太子的画舫就在不远处,清鸾又如何能导出这么一出戏?所以,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所有的一切都在王爷与公主的预料之内。清鸾只不过是顺着王爷与公主铺好的路顺走而已。”
南宫樾欣然一笑:“好一个顺着我与夙宁铺好的路顺走而已。舒小姐都已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我再推拖,那便显的不识抬举了。”
“王爷过誉了。清鸾不过只是实话实说,做到了对王爷的第二条承诺而已。”舒清鸾不卑不亢的说道,“清鸾需要借着王爷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更为已逝的娘亲要回一个公道。王爷则可以借着清鸾为自己要回原本就该是属于你的一切,岂不是两全其美。王爷,觉得呢?”舒清鸾笑意袭人,眸中自信满满。
南宫樾双眸微弯,清淡而又浅雅的看着一脸笑意盈人而又自信满满的舒清鸾,他的眸中有着一份抹之不去的赞赏与期待。
她毫不作做的抬眸与他对视,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妖娆浅笑:“清鸾等着王爷的好消息。”
她没有问“王爷意下如何”,而是直接用了一句“等着王爷的好消息”,足以说明,她对南宫樾的绝对相信。
南宫樾抿唇一笑,举杯将饮一口杯中的热茶:“希望本王不会让舒小姐失望。”
“当然,王爷做事,清鸾绝对相信。”她回笑,笑的一脸自信自若。
“小姐,你好了吗?奴婢现在可以进来了吗?”屋外传来初雨的声音。
舒清鸾抬眸朝着南宫樾望去,浅然一笑,而后转眸向那紧闭的房门。只是在转瞬之际,原本站于她面前的南宫樾便已消失于屋内。
对于南宫樾如此的神速,舒清鸾略有些诧异,却也是意料之中,对着屋外的初雨说道:“进来吧。”
初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在看到已经衣裳整齐的舒清鸾时,微微的怔了一下:“矣,小姐,你怎么又将换下的衣裳穿上了?”说完,双眸四下探望着,似是在寻着什么?
“初雨,你在找什么?”舒清鸾问道。
“奴婢刚在屋外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呢,小姐,你没事吧?”初雨一脸关切的问着舒清鸾。2
舒清鸾抿唇一笑,往椅子上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杯,好整以暇的浅笑看着初雨:“会的什么事?”
初雨将衣掌往那屏风上一挂,“谁知道那个恶毒的二小姐会不会又做出些什么伤害小姐的事来呢?矣,小姐,这怎么还有一个茶杯?这杯子里还有未饮完的茶呢?”在看到那摆放于另一端的茶杯时,初雨有些惊讶的问道。
将手中的茶杯放桌上一放,自椅子上站起:“两杯茶不是你出去之前倒的吗?怎么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初雨食指一反指自己的鼻尖处,一脸的茫然:“我?”
“收拾一下,就回屋歇下吧。”舒清鸾淡淡的交待了这么一句后,便是迈步朝着自己的闺房处走去。
留下一脸依旧茫然无知的初雨,看着那两个杯子,自言自语的轻咬着:“好像还真是我自己倒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倒两杯茶?想不通。”一边碎念着,一边收拾着茶具。
……
金銮殿
南宫百川正坐于龙椅上,瞰俯着朝堂之上的众臣,唇角微微的上扬,噙着一抹若隐忽现的冷冽,凌厉的双眸一一扫过众臣,最终将视线锁在了南宫樾身上。一抹高高漠测却又高味深长的弧度自他的唇角处扬起。
南宫樾如松柏一般直站于朝堂之前,有接视到南宫百川的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时,却是没有半点的躲避与隐藏,而是堂堂正正的接视着南宫百川的审视。
于南宫樾并行而站的南宫佑,在接视到南宫百川的那一抹眼神时,倒是微显的有些心虚了。只是却也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将眼眸里的那一抹心虚很好的掩藏了。
南宫楀站于南宫佑的另一侧,虽是微躬着身子,却是不着痕迹的将南宫佑脸上那瞬间万息的变化尽收眼底。微垂着头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大有一副冷眼旁观却又带着落井下石的意思。
舒赫虽与南宫楀一般,亦是微躬着身子,可是双眸却是在三人之间不断的回来徘徊移动着。最后是将视线定格在了南宫佑的身上。
“皇……”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奏请。”舒赫刚张嘴欲说话,南宫樾先他一步向前迈着一步,对着銮座上的南宫百川十分恭敬的说道。
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的如两把利剑一般的俯视着南宫樾,唇角扬起一抹冷弧:“安逸王有何事要禀朕?”
“儿臣欲请父皇赐婚。”南宫樾双眸肃穆中带着坚定的看着南宫百川。
赐婚?!
舒赫微微的诧了一下,南宫佑亦是眉头不禁的拧了一下,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哦?”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南宫樾,眼角微微的往上挑了挑,“赐婚?樾儿已过弱冠之年,也该是时候大婚。不知樾儿欲让朕将谁家千金赐婚于你?”
南宫樾不紧不慢的回道:“回父皇,儿臣前几日与夙宁一道游柳州河,正巧与宁国公府的画舫相遇……”
“父皇,儿臣亦有事禀!”南宫樾的话还未说完,便只见着南宫佑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对着南中百川躬身抱拳作揖,脸上的表情略显的有些急不右耐。
“既然太子亦有事禀,”南宫樾不紧不慢,不急不燥的对着南中佑说道,脸上一直都挂着一抹浅浅的却又还带着高深莫测的淡笑,“那就太子先说,本王容后再说。”
“儿臣亦想欲请父皇赐婚。”南宫佑对着南宫百川一作揖,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南宫百川一脸深沉的看着南宫佑,沉睿的眼眸直直的在南宫樾与南宫佑之间扫移着,让人看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太子也欲让朕赐婚?朕倒是好奇了。”南宫百川瞰俯着朝下众臣,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龙椅的扶手,双眸一片深沉中带着晦暗。
“儿臣……”
“太子定是想让父皇将相府的二小姐赐婚于你。”南宫佑刚张嘴,便是见着南宫樾不急不燥的说了这么句话,而后又若无其事般的望向銮座上的南宫百川,“父皇,那日宁国公府的画舫上除了宁国公府的大少爷与大小姐之外,相府的三位小姐也圴在场。只是不知为何,舒小姐与二小姐却是双双落河,可怜画舫上的人圴不懂水性。无奈之下,儿臣只能跃身下河,救舒小姐上河。二小姐则是由太子救回。女子闺誉自是十分重要的。虽儿臣是出于救人才不得不与舒小姐有所肢体上的接触。但是,儿臣愿意为此负责以便不使舒小姐的闺誉受损。故,儿臣恳请父皇降旨赐婚于儿臣与舒小姐。”
南宫樾这一翻话,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亦是暗中也将舒紫鸢与南宫佑给捆在了一起。
“倏”的,南宫佑两道如利箭般的视线狠狠的射向了南宫樾。
舒赫在听完南宫樾这翻话时,亦是脸色微有些僵硬,而后又略显的有些白了。双眸更是死死的盯向了南宫樾。
好一个一石三鸟。
既抬高了自己,又是将太子给拉下了水,更是将他堵的无言以对。
安逸王,果然城府极深。
“回皇上,臣……”
“退朝!”舒赫的话还没说完,便只见着南宫百川勃然大怒的从龙椅上站起,一个甩袖,绝然离开,离开之际对着南宫樾狠狠的一瞪:“跟朕到御书房!”
“退朝——!”聂进哽着脖子大喊。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请留步。”南宫佑在迈步欲跟上南宫百川去御书房时,却是被舒赫给唤住了。
南宫佑略显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相爷有事容后再说,本宫要去御书房面见父皇。”
舒赫浅笑着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必去。”
“舒赫,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南宫佑怒视着舒赫。
“太子难道没发现,皇上离开之际,说那话之时,视线是对着安逸王爷的吗?”舒赫一脸淡然的看着南宫佑说道,“所以,如此这会太子殿下去了,只会惹的皇上更加的不悦!”
南宫佑双拳紧握,眸中一片阴森:“舅父可以良计?”突然之间又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舒赫敛去了脸上的微怒,“舅父是否还在责怪本宫?”
舒赫略显一惊,随即对着南宫佑微一鞠身:“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岂敢责怪殿下,这可是大不敬的。鸢儿之事,本就是微臣教女无方,才会使得她这般的任性。应是臣恳请太子殿下莫责怪臣才是。”
南宫佑深吸一口气:“鸢儿一事,本宫亦是有所怀疑。只是本宫却是想不通,他们是如此将鸢儿放于置于本宫的舫内。”
“臣亦觉的此事太过蹊跷。何以鸢儿与鸾儿一道落水,鸾儿却是被安逸王爷救上?何以,安逸王爷一将鸾儿救上,便是让宁国公府的人急急的将画舫游走?何以,鸢儿一完全不懂水性的女子,却是会莫名的出现于太子的画舫内?又何以太子殿下自己也是毫不知情?难道殿下不觉的此事太过于不可思议吗?”舒赫一脸沉寂的看着南宫佑说道。
南宫佑一抚自己的下巴,沉睿的双眸一片的阴森,“相爷言下之意可是这一切都是鸾儿与南宫樾所设计的?”
舒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太子不觉的安逸王爷的画舫与宁国公府的画舫相遇实在太过于巧合?若非这般,安逸王爷此刻在朝堂之上如何请皇上降旨赐婚?臣自然知道鸢儿的身份与鸾儿无法相比,但是……”舒赫没再往下说,而是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南宫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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