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写着这么一段:
吾郎小舟:吾自劫你入深山,常生愧疚,梦中常遇轩南、六月责骂喝叱,心下一直难安。尤每念及轩南、六月不射杀之宽仁,起义共事之融洽,甚为痛苦。望你自由之后,能复归轩南、六月等,其人皆比我仁义,你寻一可靠者,托付一生,以免受被抢夺之苦。
我看过之后,想和她说话,却见她那双黑而大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一抖,抱住她大哭……
我连哭两天,食水未进,昼夜守着她,而后,竟犹有气力挖坑。我埋了她,悲伤渐渐平息,吃了些东西。
我在以她一人之力搭建的茅屋中反复徘徊,追忆着这愈来愈感幸福美好的两年之中的点点滴滴,不住地流泪。
这个女人,开始对我何等霸道,仗着手持“解药”的虚假资本,要挟我,强索我,有时甚至一天索我五次以上。
她虽厨艺不错,对我饮食起居的照顾亦谓悉心,营养也可,怎奈我透支过大,一向文弱的身体疲不可支,对她甚厌。纵然不得不理她,也以人称代词呼之。
其间,我屡屡进入系统,巴望系统能帮我一把,使我早日离开这超级yin女,离开这苦寂深山。
但这该死的系统竟然没有奖我一个才情值,理由是,“受制于人,脱身无方”,“才情无所用,如同凡俗子”……我几次抛开尊严,可怜巴巴地向系统乞借才情值,以换解药。系统倒是承认有针对不同毒药的解药,但冷冰冰地说,按照系统规则,才情值为负之际,无借贷之资格。而我所欠的100个才情值,被系统按高利贷规则大扣特扣,早成负数,是以,无借贷资格。
我虽知系统的本质不同于人,但不同的系统确实有不同的特点。
这个灰猫系统,分明就是猫性,势利刻薄无以复加。
宿主若一路顺风,它会亦步亦趋,激励讨好;宿主若陷入低谷,它便冷眼相对,不拔一毛。
我对系统心灰意冷,决定在未离开深山之前,绝不入系统,以免受其气。
然而,我与养鸽女的感情却在缓慢增加。
她首次怀孕之后,对我逐渐温情起来,不再强索硬要,而是软语商量。
第一个男孩出生后,无法逃过天劫,未几夭折,她的哭状简直惨不忍睹。我从未见她这般哭过,甚为震撼,便破天荒地主动抱住她,安慰她。
此后,我和她越来越像夫妻。
可是,当我第一次问她名字,她说自己从小便是孤儿,不知爷娘姓甚名谁,便自行取名,走南闯北,易名甚多……最后,让我喊她“鸽儿”。
我当时一愣。不过,她确实乖巧灵活的像只鸽儿,也算是名如其人。
此外,她自名鸽儿,是否和她的养鸽经历有关?
我无心推敲,便开口叫她“鸽儿”。
鸽儿不久前教我化装成女人,装女腔,以便在合约期满我离开她之后,可以掩护自己,免遭抢夺侵犯。
鸽儿教我化妆女人时,很是兴高采烈。由于鱼轩南曾经教她绘画,她人又聪明灵活,学得很好,但我却有些不悦。我原来巴不得尽早同她解约,却不料同她越来越有感情,我们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鸽儿教我化妆时,我已暗下决心,俟做夫妻的约定期满,除非她将我打出去,不然,我绝不会主动离开她。如果她与我续约,那么,在我和她相伴之年,我不再考虑穿回之事。
一切都计划好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的鸽儿,竟遭如此大劫。
终于,在一个清晨,我咬咬牙,决心离开,施出鸽儿教我的化装术,将长发梳成低髻,胸部衣内塞上鸽儿加工成rufang造型的绸布。
我头颈的多数部位比较中性,喉结不突出,加上没有一毫胡须,外貌本与女子无大区别。
除了这些,我肌肤特点更适合扮作女子。这两年,一直在这山清水秀、全无污染之地生活,加上鸽儿的照料和宠溺,养得我的身体出现显著变化:稍胖了些,脸庞全身肌肤愈显雪白,细如凝脂,简直称得上吹弹可破,脸部更是白中泛红,丰润圆柔。
鸽儿常赞叹着抚我身体,经常如是表白:纵是世间女子,肌肤能比得上我的亦为数不多,假若我是个女子,她说不定也会喜欢我,说不定也会抢夺我。
我戴上大草帽,将那硬绸布卷塞进内裤,整好衣服,流着泪,抑住回头冲动,离开了这位于海南中部深山南麓的茅屋。
我大约走了几公里,突然依稀听到远处女子的歌吟声。
这歌吟,顿使我生出似曾相识之感。
在这静谧的清晨,有女子在唱歌,以此一斑,足见女子们生活热情之高。
这两年,我没有接触过外界,不知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但这歌声告诉我,世界上就算没有了男人,没有了后代,女子们也一样能够快乐生活,能够继续维持原来的制度、文化、社会结构,而且,说不定比往昔的男权世界更为洒脱,更为豪情,更有激情,更有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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