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意朝一时呆立的禇昭沅瞧去,唇边漾起有趣的笑,他如今这作风与之前大相径庭,任谁都会理不清头绪,一时间难以接受吧!
沉默了半晌,禇昭沅只觉无聊至极,代替大哥、师娘将关心问候一一送到,之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梓潼书院。
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如今的二哥心思全都在岳茗冲一人身上,什么手足之情,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了。既然二哥有心上人,她这个做妹子的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宽慰,这样也好,这至少说明他还沒有失去爱上别人的能力。
“仙女,请留步。”
她放慢脚步,听到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愈來愈近,回过头去,瞧见一只“呆鹅”抱着一把伞匆忙跑來。
“是你?叫我有何事?”禇昭沅饶有趣味地怀抱双臂瞅着这面容秀丽稍显呆傻的书生。
茹非干咳了两声,别开脸不敢正视她,他发觉只要一与她对视,他就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气息紊乱。为了不在“仙女”面前失态,他只得把注意力从她的如花笑靥上移开。
“这,这伞给你。”他小心地抽气,生怕她会拒绝自己的好意,其实他是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能与她搭讪时显得不太狼狈傻气,随手抓起放在门边的油纸伞,好歹有个遮手的总比两手空空的好。
禇昭沅轻哼一声,笑着接过,“这天儿不像是要下雨。”
“嗯,那就,那就挡着烈日吧!”若是仙女晒坏了,突然昏厥了,他岂不是可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像简先生那样?不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他可不能胡思乱想。
“其实,仙女,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
他一害羞就会紧张,一紧张就结结巴巴,抬起头时,他心脏漏跳一拍,连退几步。
“你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瞧你吓成这幅样子?”岳茗冲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沒有涂脂抹粉,衣着也很正常,是最正统的皇朝女装,一点也不突兀啊!怎么这傻小子看见自己就像是见到鬼一般?
茹非连连摆手,他不是害怕,只觉得后悔莫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婆婆妈妈胆怯害羞说不到正題呢!一定是自己太过软弱啰嗦,以至于小仙女不耐烦才不辞而别的。
“小仙女,我还有很多话沒说呢。”他懊悔地垂着头,岳茗冲见他无比沮丧,推了推他,低声笑问:“谁是小仙女?你眼花了吗?”
“我才沒眼花,就是从简先生房里出來的小仙女啊,长得可美了,她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美的姑娘。”忽然,他紧张兮兮地望向岳茗冲,张了张口,想要竭力解释,被岳茗冲笑着阻止。
“别着急着说话,我來问你,你说的那个小仙女是人是鬼?”
茹非被她这话问得一头雾水,脱口:“自然是人了,大白天的,日头又强,怎么可能是鬼怪。”他心里也点不高兴,他的绝世小仙女,怎么能被人怀疑是鬼怪呢!
“你确定她是从简先生房里出來的?他们待了多久?都做了些什么?”
“我很确定,小仙女一早就來等简先生了,简先生说不准人去打扰,做了些什么,我实在不知了,因为简先生一回去就把我赶出來了。”他大概明白了些,原來这华颜素是吃醋了, 以为小仙女和简先生有些什么,他可不能让旁人侮辱他心目中的天仙。
岳茗冲始终面色未改,拍了拍茹非的肩,笑道:“我去瞧瞧简先生有沒有被你的小仙女勾走魂魄。”
“什么?”他挠了挠头,她道:“你的魂都被勾走了,难保简先生的魂也不被勾走。”
他傻呆呆地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半晌才回过头來,突然一拍额面,懊恼地叫道:“我真是傻,我的魂被小仙女勾走了啊,难怪我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岳茗冲径直走到简凡住的屋子外面,心里还对勾走茹非魂魄的“小仙女”耿耿于怀,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样子呢?三妻四妾,左搂右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见到漂亮妩媚的就会喜新厌旧……再或者,简凡并非一般俗人,是她自己多想了呢?
“怎么不进來?”
闻言,她抬头,正对着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这才回过神,发觉自己站在窗外,而他就站在里面,窗户打开,两人之间只隔着半堵墙。
他伸手正欲拉她,她笑嘻嘻朝后退了几步背靠着檐外的圆柱,“我來瞧瞧简先生的魂魄是不是也被勾走了?”
“此话怎讲?”他倾身倚在窗棂上,长发随之铺散在胸前,她望见他如黑绸的青丝,心底升起淡淡酸意,“茹非说你房里走出一个小仙女,我瞧他傻呆呆的模样,想是魂魄被勾走,我猜,有如此天仙般的佳人,简先生虽是君子,却也抵挡不了天姿绝色的诱惑吧?”
公孙意一听就明白,难怪她刻意保持距离,原來是在吃沅沅的醋啊,他笑了笑,柔声道:“想知道吗?你过來,我告诉你。”
她慢悠悠移到窗边,耐心地等待着他的“解释”,她极不愿意看见他绞尽脑汁向她解释的窘迫模样,于是随时都绽露淡然的满不在乎的笑意,以免真的会听到一些令她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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