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混沌中醒来时,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他低下头,自己身上穿着质地精良素缎中衣,摸上去是冰凉而顺滑质感,身下乌木雕花大床纹饰精美,其上祥云瑞兽,栩栩如生。 再看房内装饰,无论是墙上悬挂雪霁寒梅图,抑或摆放描金荟山瓶,富贵中透出清雅,其余物件,也都放置恰到好处,既凸显出了本身特点,搭配起来又毫不突兀。
显而易见,此间主人不仅出身高门,品味也是不凡,当是世家公卿之后,才能有如此底蕴。
可是看着周围一切,他却只有茫然:我是谁?又为何会出现这里?
像是一团迷雾被层层拨开,一个名字隐隐浮现他心底。对了,我是叫做昭烈云。
一想起自己名字,他思维瞬间清晰了许多,只是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房间里却仍然没有头绪。 他刚起身,想要四处看看,也好想起多东西,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从外头进来了一个端着水盆丫鬟。
那丫鬟穿着齐胸襦裙,容貌秀美,看见昭烈云不由惊呼一声,急忙放下水盆,过来扶住他:“大公子怎么起来了,您头上伤还没好,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听她这么一说,昭烈云这才感觉到隐隐疼痛,伸手一摸,头上果然还缠着一圈绷带,他下意识问:“我这伤是怎么来?”
那丫鬟惊讶道:“您不记得了?前些日子您和威远侯家四少一起去城北打猎,结果不慎坠马,这才受了伤,宫里太医嘱咐了要好生静养呢。”
“原来是这样。”昭烈云喃喃道,随即像是下定决心,对那丫鬟道:“其实我这一伤,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眼下竟如梦中一般。”
那丫鬟见他神情严肃,不像是玩笑模样,小心翼翼问道:“那、那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昭烈云沉默半晌,“我只记得我名昭烈云,除此以外,再无印象了。”
那丫鬟怔怔望着他,良久连声音都抖了起来,“您且等等,”她转头冲门外喊道:“晴雪,去请夫人前来!”
不一会儿,一名气质高雅中年美妇就一群丫鬟簇拥下来到昭烈云面前,还未说话就先红了眼圈,抚摸着他头上伤口就哽咽了起来:“云儿,你可别吓为娘,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昭烈云摇了摇头,随即迟疑着问道:“这位夫人,你说你是我娘?”
那美妇一听,整个身子都晃了几晃,周围丫鬟忙扶住她,之前端着水盆那个显然丫鬟们中极有脸面,凑上去担忧道:“夫人,您没事吧?”
“不用管我,”那美妇无力摆了摆手,“烟蓝,你赶紧把王太医请来给云儿看一看,再将此事禀告给侯爷。”
烟蓝应声退下,美妇握住昭烈云手,已是泪盈于睫:“我苦命云儿,不过是出去打猎,怎么就搞成了这副样子”
丫鬟们忙劝她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忧伤,昭烈云眼看着这美妇哭梨花带雨,却总感到一种淡淡违和,这违和正像一堵无形墙壁,将他与这些人隔了两面。
没多久,这些人口中侯爷与王太医就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被称为侯爷那人年近不惑,但保养极好,不仅看不到几条皱纹,身形也是高大挺拔,充满了成熟男人魅力。
昭烈云有着和他如出一辙英俊轮廓,那美妇捏了捏昭烈云掌心,低声道:“云儿,叫爹啊。”
他感到别扭极了,那个字舌尖徘徊了半晌也没有吐出,终还是用了另一个疏远些称呼:“父亲。”
侯爷神情复杂,目光紧紧盯着昭烈云,半晌转头询问正给他诊脉老者:“王太医,犬子如今这般到底是何情况?”
王太医捋了捋花白胡子,语气不紧不慢:“侯爷和夫人不必担忧,大公子只是因为坠马,头颅内产生淤血,这才忘记了许多事情。只要好好调养,等到淤血散去,这症状自然也就消失了。”
美妇紧张问道:“那我儿何时能够痊愈?”
“这——”王太医顿了顿,随即摇头道:“老夫也说不出准确期限,但夫人可以多与大公子说些熟悉事情,也许就可以早日唤起大公子记忆了。”
那夫人呜呜哭了起来,“怎么偏生是我云儿遇上了这种事情,好好一个人,现成了这种状况,今后可如何是好”
“好了,”侯爷低声斥道,“你身为镇北侯夫人,一府主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烟蓝,你替本侯送送王太医。”
王太医拱手道:“侯爷多礼了,老夫再给大公子开些调养方子,便请烟蓝姑娘一并取来,按时给大公子服用。”
等送走了王太医,镇北侯屋内踱来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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