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好意思再做久留,纷纷告辞离开。
等人都散了,原本放烟火的一小块空地上,除了放烟火后残余的垃圾,就只剩下宋金宝、陈月娘,以及宋浅浅了。
宋金宝来到陈月娘身旁,柔声唤道:“月娘…”
陈月娘浑身一颤,差点儿就瘫软在地。
宋金宝又上前了几步,站在陈月娘身后,脑袋轻轻的搁在她肩头。对着她的耳朵,继续柔声道:“让我回家吧,我想我们的女儿了,也想你了。”
“……”连日来的担心,在此时都换成了眼泪,只是这眼泪不知是喜悦,还是辛酸。
“老爷,夫人,老太爷来了。”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一道甜甜的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
陈月娘早已柔软的心,又瞬间竖起了高墙,迅闪身离开宋金宝,就好像他们不是夫妻,而是正在偷|情的男女一般。
宋金宝哀怨的表情,温柔的眼神,一瞬间化作一把钢刀,狠狠的插进了传话人的身体里。
春喜被宋金宝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很快又神色如常的重复了一遍。
果然,没过一会儿,宋老太爷就在宋全业的陪同下,从垂花门的方向走了回来。见二人还在,便吩咐他们赶紧去休息,对于今天的事,他直说他累了,明天再说。
对此宋金宝自然是乐见其成,忙不是的点头答应,笑着称自己要亲自送老太爷离开。
本就要离开的宋老太爷,在前脚刚踏上通往内院的抄手游廊时,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陈月娘说:“浅浅现在越来越大了,让她可要仔细些,别把长命锁弄坏了。”
对于宋老太爷这句话的潜台词,陈月娘再明白不过,等宋金宝重新回到她身边时,便道:“天晚了,老爷还是早些歇息吧,西厢房一直都给老爷备着呢。”
本就激动的宋金宝,顿时就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让他连脚丫子都便的透心凉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陈月娘的身影在。
春喜上前一步,一边伸手一边柔声道:“老爷,让奴婢扶您下去休息吧。”
今天已经够不爽了,却还要在此时来烦他,宋金宝大手一挥将人甩开,接着怒吼道:“滚!”
瞧都不瞧一眼已经摔倒在地的春喜,大声吩咐道:“宋合业,把酒都给我搬到西厢房去!”说完就袖子一甩,踏上了去通往西厢房的抄手游廊。
从陈月娘让宋金宝去西厢房住开始,就躲得远远的宋合业,暗自苦恼,他家老爷这是打算一夜变酒仙吗?酒都不是用拿的,而是用搬的。
斜躺在地的春喜,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轻轻撩起袖口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破皮的手臂,以及那摔得淤青的手肘。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渗出血丝的伤口,春喜慢慢将袖子放下,抬头望向宋金宝离开的方向,眸中充满了坚定,再转头望向通往酒窖的方向,眸中的坚定变成了晦涩不明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