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薛世子接亲的驷骅等人都是头一回跟夏二爷打交道,见他生得魁梧高大好似铁塔一般,无不吓得暗暗乍舌:“想不到夏家还藏了一个这么厉害的硬碴,怪不得那个死丫头一天到晚有恃无恐。刚刚替薛世子挨了那大个子一下,不过被他推了一把,这会儿胸口还有些闷闷的。一个舅兄就已经这样厉害,她家有个八个舅兄,只怕薛世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若邬心里正同情薛世子,猛然瞧见陪嫁的队伍里有个老苍头看着十分眼熟,见他望过来还朝他一扯嘴角,眯着眼笑了笑。若邬吓了一跳,定睛细看,见那老苍头个子不高,佝偻着腰,头发稀疏,满脸皱纹,瞧着也不过是个寻常老头的模样,倒也没什么不妥。
如澜跟着几个堂兄弟跑前跑后,瞥见母亲落落寡合地站在几个送亲的婶娘身边,不由叹气。他这几年一直跟着祖母,身边都是如辰,如昊这样的堂兄,不知不觉也学得十分老成。一面往小姑姑头上撒着稻谷和黄豆一面寻思:“从前总听娘抱怨爹最疼小姑姑,今儿看了爹这样,才晓得小姑姑还真比我们兄弟矜贵。唉,也是娘不争气,生了四个都是小子,若是能生个丫头,爹怎么舍得出远门。”
正想着,就见垂花门外局促地站了一个大个子,身量不输二爷。瞧见他们出来,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高声喊道:“师父,我已经辞了将军了!”小雨听出是杨宝臣的声音,又听他说不在军中,心下欢喜正要揭了喜帕去看,被薛世子在后面瞄见,慌得大声喊道:“别揭,别揭,这喜帕只有我能揭!”那个猴急的样子,连周崇,周励和同来的几个御林军侍卫都忍不住侧目,小心地同他拉开了距离。
小雨坐进花轿,总算松了一口气,再没人扯着她做这做那,这时才发现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大把铜钱,忙从袖子里找出个红帕子将铜钱包好塞进袖子里。小雨刚往身后一靠,外面便响起高亢的喇叭和唢呐声,紧接着身子一晃,花轿颤巍巍地被人抬了起来。
小雨晓得再不会有人来烦她,这才施施然地从袖子里翻出个小鸡腿,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想着:“亏得我动作快,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摸了个鸡腿,不然生生被饿死了。”
薛世子在马上坐得笔直,瞧着小雨的花轿离了地,这才拨转马头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只觉得这一生从未如此得意过。目光扫过周励,周崇,驷骅等人,心中不由暗自欢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他本就英俊,如今春风得意,脸上也不似从前总带着一股杀戮气,路人见了无不称赞。
一行人才出了东城,便瞧见迎面也走来一只迎亲的队伍,那喜娘急忙叫众人停下,吩咐小厮到后面叮嘱轿夫:“千万别把新人的轿子落地。”自己则踮着**待薛羽解了胸前的大红花同对面的新郎换了。小雨见轿子停了,忍不住也好奇地向外张望。映雪一直跟着她的花轿,忙凑过去挡住她,低声道:“喜帕是胡乱揭的吗?大家闺秀能随便给路人看吗?”
一面说着一面盯着小雨的头脸,上下左右看了好半天,想找个能下手的地方好把她推回去。奈何小雨满头珠翠,一脸白霜,那里还能下手,好在小雨颇有自知之明,悻悻地自己缩了回去。
花轿摇得小雨正混混欲睡,接亲的队伍总算停了下来,映雪低声道:“到了,到了。”
东安站在世子身边递了弓箭过去。薛世子张弓去射轿门,小雨听见外面众人议论纷纷:“怎么他们家射轿门用的是真箭。”
“薛世子是个四品将军,听说十分骁勇善战,当然用真箭了。”
“嗐,你们不晓得,咱们这个京城就是他带人攻下来的。”
话音刚落,那箭顺着轿帘缝射了进去,力度刚刚好,正落在小雨脚旁。小雨忙拣了拿在手里翻看,果然是她之前掰断的那支,断口被薛世子用竹片包紧,瞧着倒也是一整支箭。小雨摆弄了两下,心里一甜,暗想:“这可奇了,我当时气得几乎吐血。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挺有趣的。”
紧接着便有人过来揭了轿帘,一个小孩蹬蹬蹬跑进来扯她的裙子,小雨刚要起身,映雪忙道:“要扯三次。”
那小孩扯了三回,就跳了出去。转眼又进来一个小孩,这次却是个女孩,也扯了她三次。小雨心里正迷糊着,映雪和纹娘进来扶着她出来跳火盆。四处都是人声和鞭炮声, 纹娘索性将她抱起来跳了过去。脚刚落地就被薛世子拉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这里拜一拜,那里磕个头。
迷迷糊糊地到了新房,铺天盖地的花生,大枣从四处飞来,只砸得薛世子和小雨抬不起头来,小雨忍不住腹谤:“这得多大的仇,找了这么些东西砸过来。亏得我家风俗有盖头,不然早被他们砸死了。”不过眨眼间,地上、床上便铺了一层厚厚的干枣和花生,足见徐氏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东安瞥见薛世子脸色难看,急忙跑了过去,跟纹娘几个人在前面挡一挡那些干果,好在这些东西预备的再多也有砸完的时候。映雪招呼全福人将床扫了扫,正要扶着小雨坐下。喜娘在一旁喊道:“这边,这边。”
小雨一心想要吃东西,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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