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藏殿后,黄妈妈拍着胸口,直呼道:“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这个煞星呢?”
凌芸也是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呀,还真是运气不好。”
走得远了,绘妍这才平复了心头剧烈的心跳,有了闲心说起闲话来,“这个官将军,据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也不知现在娶了妻没?”
黄妈妈撇唇,“你个小蹄子,这些话也是你浑说的?也不嫌害腭。”
绘妍脸一红,忍不住辩驳道:“不过是好奇的玩笑话罢了,妈妈又何必咬着不放。不过是问问罢了。就非要把人家钉在这乱七八糟的上头。”
黄妈妈笑骂道:“说你一句,你说顶上十句,真是反了天你。”然后自己也跟着笑了笑说:“这官将军凶名在外,那副仪表又是那么的吓人,那官老夫人眼界又一向高,非名门闺秀不要,普通人家的闺女又瞧不进眼,这才给耽搁到现在的。不过,据说,这官将军今年都二十有八了,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官老夫人也心急了,最近正在四处托人相看呢。”
绘妍说:“官将军若是没有毁容还好办,说不定公主都能娶回家。如今都成这样了,也只能屈就了。”
黄妈妈点头,“可不是。也幸亏此人是武将,若是走文官路子,仕途早就绝了的。不过世人都注重仪表,官将军面容都毁了,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怪各名门千金瞧不上官令宸,而是京中各大世家,包括那些文官派,都非常注重女婿的相貌,若是让闺女嫁给毁容之人,是会受他人耻笑的。尤其各世家千金,据说一瞧到这官将军,胆小之人还会吓得晕死过去呢,更别说嫁过去了。
黄妈妈又笑着对凌芸道:“少夫人胆子也算是大的了,其他姑娘见到这官将军,不是尖叫着跑开,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哪像少夫人,居然还面色不改。真让奶娘佩服。”
凌芸苦笑,“奶娘太高估我了,当时我也是吓了好大一跳的。不过想着这位官将军惨遭毁容也够可怜了,处处受岐视不说,还被人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想来心里也不好受的,所以我这才忍下惊慌的。”
黄妈妈夸赞道:“姑娘心地仁慈,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
凌芸苦笑。她应该不算是坏人吧,从小到大,她虽称不得善良,但也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想来不会也有什么因果报应之类的说法,可为何在姻缘这条路上,却是如此的坎坷呢?
……
护国寺是京中三大佛寺之一,也是规矩最为宏大,香客最大的国寺。
但是再大的寺庙,也不可能把京里所有香客都一网打尽。主要也是受地理位置限制,以及各自理念不同,对香客提供的服务也各有不同,所以叶恒陪同陈氏上完香后,便要去另一间寺庙去。
陈氏有些不赞同,“幺儿们替你而死,身为主子,也自该怜惜他们。你优抚了他们的家人再令其厚葬也算是仁致义尽了,又何苦还把他们供奉在庙里?你这也太本末倒置了。”
虽说做主子的要体恤奴才,但也不是这种体恤法吧?把奴才的牌位供奉在庙里不说,每个月还要去上香,往庙里添功德钱与香油钱,虽说叶家不差这笔钱,可也没必要这样的。
叶恒面色淡淡的,也并不解释,只是说:“娘,孩子晚饭之前会回来的。您就先回去吧。”
陈氏劝之无果,只好作罢。看着儿子与媳妇至始至终半点互动也无,心里又是一把熊熊怒火,你有那个闲心怜惜为你死的奴才,却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冷淡到如此地步,这又算什么?
不过陈氏尽管愤怒,也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儿子难堪,反而还笑盈盈地当着下人的面夸赞着叶恒的仁义。惹来叶府的下人们无不感动,都说这辈子福气大,遇到了这么好的主子。
……
张氏原本要一并跟着去的,但陈氏却冷厉地盯了她一眼,说:“爷们要去办事,你一个姨娘跟着去做什么?没的让佛祖看了碍眼。”看着张氏还有些委屈的模样,甚至还用可怜巴巴地眸子望着叶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加重语气道,“你一个姨娘,去寺里上上香也无所谓,但休想跟着爷们一道去。否则佛祖会降罪的。”
陈氏很是生气,哪个人家上香带姨娘去却不带主母的?真是不知所谓。你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怕我儿子会被佛祖降罪呢。
张氏委屈至极,暗恨这陈氏太不给自己脸面了。什么凌芸可以陪同叶恒来上香,她就不可以?
叶恒每回去大觉寺都是一个人亲自去的,甚至连长随都不必跟去,张氏再是受宠,也不可能让他破例的。
他看了张氏一眼,说:“好生侍候母亲回府。”然后告别陈氏,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张氏有些不满,不过转念一想,爷好歹还与自己说了话,这凌氏,呵呵,她这个主母,比她这个姨娘还要憋屈呢,这样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甚至还挑衅地看了凌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