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你不要吗?”
“不要了,”邱予看着她笑笑,“留给你了,猪蹄美容。”
那大姐脸色一红,愕然发现旁边不少人都在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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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丰盛的一份荤素搭配,营养已经足够了。
邱予看得出来,看守场在某些方面出乎他意料地人性化,连最缺少的一些积极的东西都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补充上了。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些好动喜好惹事分子,但是看守场有效地遏制了可能引发的暴动。这大概就是这里防御松懈,又没人逃出去的一个原因。
“这里真他娘的是监狱吗?简直是人间天堂啊!”络腮胡子把软骨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我都不想出去了。”
卫咚咚拨拉着菜里的肉丁:“这一顿下来,得多少斤肉,多少只猪的蹄子。长此以往,不会把看守场吃穷了吗?”
贺子融挨着高香兰坐下,摇摇手:“你们新来的,看到的都是看守场的好。其实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好?除了每天中午这么一会儿自由活动,其他时候都是很痛苦的。吃进嘴里的每一块猪肉,其实都是我们自己养出来的。看守场有自己的农场、牧场和工厂,工人劳作全是我们在干,干活时间不比睡觉少,我们给看守场创造的生产值,也不比我们消耗掉的少。除去干活,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押候审’,还要做好随时被提审的准备,写各种案件材料,听思想课、教育课等等。最让人难受的是,没有自由。”
旁边有几个人纷纷点头,显然也是深受看守场劳作、规矩荼毒的。
“就算这样,也比在外边逃亡流窜的日子强多了。”络腮胡子一脸知足,“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对面李星罗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边吃边听,没有发表意见。高香兰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那支价值一百万的箭矢,心无旁骛。
贺子融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境遇,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犯人们都很自来熟,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邱予发现,这些人里对看守场方方面面制度持正面态度的竟然占了大多数。
他转过头环视四周,沸反盈天的食堂里,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情绪,或是激昂,或是高涨,或是低落,或是闷声不响。他如同掉入了一个千奇百怪的大染缸里,每一处都是不加掩饰地展示着各自的颜色。
他略微遗憾地收回目光,他没有收到任何讯号,他没有发现可能是关山平的人。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暗示都没有。
他倒是没太失望,他之前就想到了不会有这么容易。也许关山平就在人堆里看着他,只是他不敢冒然相认,或者是他根本不知道许光的来意,更可怕的一个假设是——谢义之前营救关山平,已经打草惊蛇,看守场很可能把关山平转移关押了。
那样就有些麻烦了,不过当务之急,不是先找到关山平,而是要想办法把他被没收的那瓶精神力恢复剂给拿回来。
邱予心里想着,不经意看到喧闹的食堂里,有一处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一道鲜红扎眼,红色短袖运动套衫,露出玉藕一样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汤。
是祝飞艳。
她坐单独的餐桌,几个跟班的分立在她身后两边,拱卫着她。她面前桌上摆满了独属于她的食物,旁边还有一名助手专门服侍她用餐。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邱予回头,她索性撂下筷子,走了过来,助手连忙端着餐盘跟了过来。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祝飞艳在邱予边上停住。
四周一片安静。
在看守场看到两人针锋相对的不少,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没位置了。”邱予头也不抬。
“对不起,可以请你离开吗?”她身后的跟班立刻冲着对面的李星罗说,口气是不容置喙。
李星罗还没有所表示,贺子融主动站了起来:“祝场柱,坐我这里。”
祝飞艳冲他一笑以示感谢:“我可以坐了吗?”她似乎不是强硬无礼的人,也似乎是一定要从邱予口中听到明确的答复。
邱予像是没听见,低头快速地往嘴里扒饭,他其实是在脑中高速运转着思索该怎么办。
祝飞艳没有催促,她的那名女跟班看不下去,厉声呵斥:“许、许光!场柱在问你话!”
旁边另一个跟班阴阳怪气地说:“别吓他,我看他还没看过场规细则,不知道场柱的权力,以为这里还是外面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