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最近做过最多的的事情是祈祷。
医院电梯从一楼到七楼,每次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总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一直到七楼我能忍住,不呼吸,我的愿望就能实现。”憋着气达成所愿,就能让我高兴惬喜一天,甚至有点荒唐吧。
我还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让没有胃口的五月多吃点肉,她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打开保温饭盒,“补充蛋白质,纷争开始了。”她学着游戏里的配音,故意搞笑。
世间的事情,仿佛都有预示。她不再挑食,即便吃的很费力气。她不再缠着我带她偷偷出去玩。她不再眼睛里有光的憧憬未来,她只是坐在那,静静地坐着。我每次问她想什么呢,她总是微笑的说没什么。
不用再挖空心思的哄她多吃一口饭,不用连哄带骗的告诉她什么时候带她溜出医院。可我并不感觉轻松,甚至绝对的憋闷。
即使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也不曾深聊,更多的是她睡觉,发呆中度过。
“姐,你说妈”……她蹙着眉好像在找一个合适的表达。
“妈妈怎么也不来陪陪我。”
好久没听见五月提爸妈,无论姐姐怎么陪伴,终不及父母的,她不强求谁的陪伴,无论谁来,不提及想念,只乖巧可爱。
隔壁房间的姐姐每天都是妈妈陪着的,五月是羡慕的,我也是羡慕的。
“妈妈她一来医院心脏就受不了,她看不得你受苦呀,我陪着你就好了呀”我假装失落。
“可是你要上班的呀,我还是拖累了你。”她特别正式又落寞的说。
“我不上班我是有私心的,你知道我那个领导是大魔王吗,这样在医院陪陪你,你就让我歇歇嘛”我极力找些理由,亲姐妹之间这理由牵强的我自己都不信,只是她不拆穿我吧。
我多想告诉她亲人之间是没有拖累这个词的,只是怕说出来显得矫情。
“好啦,别那么玻璃心啦,快把苹果吃了,我还要出门呢。”我看着手表说。
院办的和蔼大叔让我下午上班的时候去办公室。
“申请办下来了”还是和蔼可亲的说。
“这么快。”我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这次申请的人都五个人居然都通过了,第一次遇见这样这么痛快的基金发放呢。”大叔也是一脸茫然的说。
这也算今天的好消息了。
出办公室后,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五月想她。
五月靠着妈妈撒娇,“妈妈,我都好想你呢。”
我假装吃醋,憋嘴,最后居然是自己忍不住笑了。
傍晚的时候,吃过晚饭。我让在医院一口水都不喝,一口饭都不吃,一直拿湿纸巾擦擦擦的妈妈回家了。
一夜无话,我有点难过,不知道说什么。五月是多么希望父母的陪伴。我的陪伴……终不及父母避风港式的安稳。
五月睡着后,我偷偷溜出病房。24小时超市买了啤酒,试图浇灭心里那如影随形的烦闷。
“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喝酒?”这口气好想一传统的老大爷。
韩冬远……躲都躲不开的韩冬远。
还要接晚班的韩冬远,不能喝酒,听我说着不是醉话的酒话。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听,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最后我哭湿了自己的衣襟。
你看,就是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