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怎么了，有钱没钱，会不会开车，必须家家买辆车。开始还买的都是一般的车，到后来，这股风气开始越来越盛，借钱都得买辆豪车。不少人全家都不会开车，那也得求爷爷告奶奶借钱买一辆，不然好像显得在村里低人一等。于是就发生了你郑婶家这种，早上把车推出来给大家看看，晚上再推回去。”

    听着老父亲的一番话，吴波跟小丽显得很是惊讶，在现在的农村里，竟然还有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情景发生。吴辉总归是个孩子，第一个扛不住睡了过去。几人商议了下，就由小丽在家看着孩子，吴波跟着爸妈去姨妈家转悠圈。

    “小波，你把这包烟拿上。”吴妈妈从房子拿出了两包软中华，“现在村子的人啊，攀比的风气不仅仅是车，甚至手机、烟、平日里吃的饭菜都要比。你把烟拿上，省的别人瞧不起。”吴波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说话，默默把烟装到了口袋。

    一路无话，吴波跟着爸妈来到了住隔壁村的姨妈家。刚停好车，表弟建国跟姨妈便迎了出来。建国穿着崭新的西装，头上的喱使得整个发型更像一个刺猬。他一把拉住吴波：“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快跟我姨坐，给你俩下汤。”（关中风俗习惯，红白喜事都需要下哨子面给来的客人吃，俗称下汤。）

    “下午才回来，还有啥要哥帮忙的不？尽管说”，吴波也很客气。亲戚之间平时都难得见一面，关系也就用在这会。

    姨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冲着吴波摆摆手，“不用不用，赶紧家里坐。”

    “就是就是，姨夫，抽烟。哥，抽烟。”建国从兜里掏出烟，给大家热情的散着烟。

    吴波接过表弟散过的烟，好家伙，冬虫夏草。吴波头一次见人待客用这烟的。在城里，最好也就是芙蓉王、红好猫了。吴波给父亲点上火，自己也点上这支价格不菲的香烟。看着表弟不合身的西装，只盖了一层的家里，他实在是想不通，把买烟的这钱攒起来盖房不好么？“哎。”吴波在心里低叹了口气。几个人就一边闲聊一边给姨妈家走。

    “对了，小波，你媳妇跟娃呢？回来了么？”

    “姨妈，娃下午坐车坐困了，这会睡着了。小丽在家看娃呢。明就都早早来了。它叔跟他婶婶明可得给娃封个大红包啊。”

    建国爽朗的一笑，“哈哈，一定一定。给娃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几人有说有笑，来到了建国家门口临时搭起的喜棚。帮厨的人便忙活起来，四个凉菜、蒸馍、臊子面、烟、酒，几样子“规矩”很麻利的摆了上来。其他的不说，单是烟酒就震了吴波一下。“好家伙，茅台配的冬虫夏草，光这两样子就的两千多吧。这整个婚礼下来，光这烟酒就得快10万。收人份子钱能收多。”

    吴波跟着爸妈草草吃了饭，把没拆开的酒烟也给建国都拿回去了。没想到建国手一摆，“哥，烟你就拿着抽，咱这都准备的多，你拿着。”看着建国豪爽的表情，吴波怕折了表弟的面子，就装起烟也没多说什么。没想到

    回家的路上，吴波发问了，“妈，你说建国这哈弄，能收多少份子钱？还是说这女娃家里是个土豪，不在意这些？”

    还不等吴妈妈回答，吴爸爸便显得有些气愤不平，“啥嘛。这女娃你姨前几天还来借钱了，现在的村子，就是这情况。谁家结婚都是这个样子。”

    吴妈妈也搭话说到：“就是，这女娃家里也就一般，份子钱也根本收不回来。村里流传的就是谁家办喜事还不背点帐了。于是彩礼是越来越高，烟、酒、酒席也水涨船高越来越贵。多少人为结个婚还欠的高利贷。结局就是结了婚后，一家四口屁股朝天给人打工还账，还越换越多，多少人最后闹的是家破人亡，还不如不结这个婚。”吴爸爸也在旁边不停点头又摇头的，不知道是在肯定什么又在否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