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瑰!”
“必须”——“瑰!”
“必须练一手漂亮的字体,”——“瑰!下来!”
“想好才能写,”——“是不是有人在楼下叫?”钟梓珺珺和闵舟舟跑开了。
“要非常之小心。”——钟梓珺和闵舟舟跑了回来。
“深了会洇散。”——瑰被钟梓珺和闵舟舟拉进阳台。
“淡了会不知足。”——
“你们!人呢!!”
楼下站着一个仰着头的男生,眯着眼睛:“瑰,下来谈一谈好伐?”
瑰一看是他,神色有些慌乱。
“啧啧,你快去快去,回来审你。”在钟梓珺和闵舟舟兴风作浪的表情的夹道欢送下,瑰被推出了寝室。
“你们干嘛?小瑰去哪里?”苏苏柚问道。
“有个帅哥找她,大概是男友之类的吧!”闵舟舟已经回到电脑前继续她的女团选举之夜。
“人高高的,还挺般配。”
“哈?你们确定?小瑰读的凤仪中学是女校,哪来的男友!不会是社会上的那种人吧?”
“对哦……你这么一说,忙内确实不像早恋的类型啊……”
“已经十点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要不你去盯着,别有意外。不过,万一人家真的是谈恋爱,你就远远地呆着旁观、尽可能地记录细节、整理汇报。”钟梓珺从小当惯了干部,如今又是班长又是社长的,差使人都成习惯了,寝室的事务她最喜欢差使苏苏柚——因为她比闵舟舟好说话。
“好吧!”苏苏柚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她很好奇,也很八卦!
…
“你来干嘛。”有朋自远方来,语气没什么波澜。明知故问。
“你最近都不回我消息……难道读了大学比高三还忙吗?”男生板寸,弯弯的小眼睛,和瑰是补习班里认识的。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安静宽阔的大路上,这是五月的最后一天,即将进入梅雨季,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看似漫无目的地走了大约半小时,突然,他一把抓住瑰的手,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赶路,被紧握的掌心开始冒汗,齐整的刘海因为汗水而黏在她额头上。他在空无一人的街角停下,凝视着略显狼狈的瑰,抬起手要把她纷乱的发丝撩开,瑰赶紧错开了逐渐升温的视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牙齿咬得紧紧的——
“瑰!”是苏苏柚。
她好像看出了瑰的不情愿,从夜色中冲了出来。
男生放下了双手,苏苏柚接过了瑰。
“你再也不会遇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我们说好了,不再联系了。”
瑰的决绝令他愣住了。她要的是明天,活在今天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而瑰内心也在恐惧,一贯单方面喜欢着自己的人突然严肃起来时,原来也会有强烈的压迫感。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满是忧郁,瑰的身体一沉,被苏苏柚的胳膊架住。
他没有再纠缠,高大的背影很快被夜色吞噬。
……我,是看着姐姐的背影长大的。
于是,苏苏柚勾着瑰,带她回宿舍。
已经熄灯了。老天保佑,两个八卦人精也睡了,免去一番拷问和解释。怎么办呢,该安慰呢还是不说话?苏苏柚趴在书桌上,躁郁地在笔记本上画起了一大团一大团的毛线。转过身,见瑰低着头,右手正在不停地抠着左手拇指。她探过身拉起她的手发现拇指指背的皮肤蜕了一层皮,粉红的结痂处零星渗出了血,四散棕色纹路……还待细看,瑰抽回了手,面颊微微泛红。
“我去给你找块邦迪。”
“不用。不过就是一块茧子。”
苏苏柚有些担心,摸摸她的额头,全是汗,和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四目相对之时,瑰的瞳仁失去了纵深。
没有发烧。
…
第二天在食堂,钟梓珺和闵舟舟认真听取了苏苏柚的汇报,先石化5秒为敬。随即责怪她搅黄了一出“欲迎还拒”,害一个清纯的妹子失去人生难得一次开窍的好机会。再是一番语重心长地奉劝,不要再凭自己贫瘠的情感直觉,在浪漫的空旷夜色下充当二人世界里的第三者,横插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