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讨好台下的看客们。
……
薛元诏几人正看露台之上的表演,忽又听得周围有人说道:“那湖里有龙船花灯,快走去看。”
几人便往圆湖的方向望去,果见湖面之上,一片流光溢彩,五色斑斓。圆湖以外已经围上了重重叠叠的看客。
“诏哥,我们去湖那儿瞧瞧?”顾玟琦及时地向薛元诏提议。几年不见,她一点也不觉得生分。
“那里确是好看。”薛昀珺也附和。姑娘们总是对光彩很感兴趣。
“走吧。”薛元诏说道。几人便又挪步,跟随人流往圆湖走去。
花灯元夜,畅园里随处可见年轻的女子。走路的薛元诏不禁心中暗想:不知“畅园姑娘”也来了没有?似有似无的,目光寻找那个已经印在心上的身影。
几人一路挤到圆湖旁,在重重叠叠的看客之后,踮脚往圆湖看个究竟。这湖里的景象属实惹人惊叹:圆湖正中,十几只一致样式的龙船,皆扎彩灯,或划一、或分列,齐整轻盈而动,如水龙游曳;船中数名伶人,身着舞衣,手持彩灯,人灯合一,翩翩而舞;湖水之上,四面轻雾腾腾。整个圆湖,一眼看去,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薛元诏一面观看湖中的船灯表演,一面经意不经意地,四下“寻找”那个脑海中的身影。或许,真又得遇伊人呢?
薛元诏正假想又遇伊人的情形,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往前一个趔趄。
还没等他回头,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官人饶过,官人饶过,小女无眼,撞了官人。”
薛元诏回过头,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竟然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却先说话了:“又是公子哩!这真是巧了哩!……对不住公子了,刚才往前挤,撞了公子,请公子饶恕我哩。”晓儿越说越轻巧,竟然说得笑了。
薛元诏并不恼怒,连说:“没事,没事。”再视线前移,见到了晓儿身后的丁妤儿。
畅园里,四处灯火璀璨,光影在丁妤儿的脸颊跃动,如同薛元诏突然狂跳的内心。
“又遇姑娘了。”薛元诏绕过晓儿,往前走几步,极力压制激动的心情,主动打声招呼。
丁妤儿的脸上也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一时忘了答话。
“万没想到,又在这里遇着姑娘了。”薛元诏顺口而出一句假话。“你们也是来看灯哩?”他又明知故问一句。
“是呢。”丁妤儿轻声回道。
“我也来看花灯,今日此地属实热闹。”薛元诏又说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我们也来看灯呢。”丁妤儿又回道,全然忘了才答了薛元诏这一句。她明显觉得心在狂跳,整个脸颊像是遇火一般的灼热。幸亏正是晚上,夜色可帮着掩饰一些。
“还不知姑娘芳名?”薛元诏终于咬牙问了早就想问的话。
“小姓丁,名妤儿。”丁妤儿却不迟疑,脱口答了。
“丁……鱼儿,”薛元诏嘴里念叨:“这名字……挺好听的。”
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也顾不得礼数了,又追问:“那敢问,姑娘家住何处?”
丁妤儿听了,心中直呼“无礼”,但嘴又不听使唤,乖乖地吐出三个字:“勋门坊。”
“当真?!”薛元诏心中直呼。还没等他回话,晓儿跟着反问他:“那公子家住何处哩?”
“同是勋门坊。”
“当真?!”晓儿觉得难以置信:“这也真是太巧了吧!”
丁妤儿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一阵地“发烫”。这是在做什么?!又问姓名又问住址的,这是要做甚哩!?
她觉得该逃了。“晓儿,我们回了吧。”她对晓儿说道。
晓儿没听明白:“小姐,回哪里?”
“回家。”
“小姐,我可是没听错?!”晓儿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这好看的花灯,就不瞧了?”
“不瞧了。”
“可我们才来啊!?”
“不瞧了,回了。”丁妤儿话没说完就已挪步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给薛元诏行个礼,以示告辞。
薛元诏以为自己问错话了,惹得丁妤儿不高兴了,手足无措,但又无能为力,只能睁眼看着丁妤儿带着几步一回头的晓儿离开。
……
薛元诏怏然转回了身子,几步回到他的同伴里。同伴几人早已察觉他去攀话了,就隔了几步远驻足观看。
“是年前山路上遇到的那位姑娘?”刘湶迎了他,问道。
“是。”
“她怎么走了?”顾琎之也来问。
“不知。”
“那人是谁?她跟诏哥很熟么?”顾琎之身旁的顾玟琦扯了扯他哥的衣袖,小声发问。
“不熟,刚认识的。”顾琎之答道。
……
回家的途中,丁妤儿跟晓儿一前一后走着。晓儿跟在丁妤儿身后,小嘴快要撅到了鼻子。她十分不懂,这么多好看的花灯,怎么说不看就不看了呢?!
“小姐,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我……有些困乏了。”
晓儿完全不认同这个理由。“小姐,今日可是元宵,全城的人都要玩闹个通宵的,你怎的就困乏了?”
“别再问了,再问就把你嘴缝起来。”
“那你还是把我嘴缝起来吧。”晓儿已经习惯了丁妤儿仅有的“恫吓”了:“免得我又说漏了话。”
“什么话?”
“小姐害怕我说的话。”
“我有什么害怕你说的?!”
“小姐,恕我直言,你突然逃了,该是在那薛公子面前羞涩了吧?”
“我……我……我现在就把你嘴缝起来。让你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