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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凡事皆有因之展昭篇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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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没那么疼了,心情莫名有些期待。那耗子说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差不多了,不知道熬出什么味儿的药来。

    而此时厨房里的白玉堂,则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推开厨房的门,白玉堂算了算,这大概是他人生可以数的过来的唯二一次进厨房,当然了,第一次也是因为看展昭煮面。

    厨房很久没动了,最近厨房大娘回老家去了,衙役们都上外头开伙去。

    厨房里有个大的灶台还有个小的炉子。白玉堂左右看了看,生火……要怎样弄?

    “喵。”

    回头,就见窗台上,大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那里舔着爪子。它似乎是刚刚吃了中午饭,一阵子没见,又肥了一圈。

    白玉堂左右找了找,弄来一些柴草扔进了灶台里,拿出火折子也扔进去,抱着胳膊在灶台边等着。良久,就看到那么一点点的火星子。白玉堂皱眉,觉得好慢,索性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罐子火油一泼……轰一声。

    白玉堂猛地退开,才没被烧着,不过旁边的窗帘布着火了,赶紧扑灭。

    不管怎样,火算是点起来了。

    白玉堂退后一步,颇为得意地看看燃着熊熊大火的炉灶,回头,就见大虎吓得窜到窗户外边去了,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蹲着,往屋内张望。

    白玉堂伸手拿了炉子,放了药又兑了三碗水,放上灶台煮起来。他就站在旁边,没过一会儿,打开盖子看一眼,貌似还没变成一碗水,于是又放回去。又打开盖子,烫了一下,似乎水没变过,皱眉——好慢!

    卧房里,已经睡醒了的展昭单手托着下巴算着时间,边戳戳枕边的小虎,“怎么那么慢啊?煮个伤寒药而已啊,那耗子会不会把厨房燎了?”

    直到展护卫等得都坐不住了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展昭一喜——来了!赶紧躺下,卧床盖被蒙住半个头,将小虎塞到床底下。

    同时,听到了“嘎吱”的开门声。

    白玉堂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不多不少,刚刚好一碗,黑乎乎稠乎乎,样子和一般的药很符合,就是味道难闻了点。

    展昭蒙在被子里都闻到了一股糊味儿,不用问啊,那公子哥儿至少烧掉了半个厨房。

    走到床边,白玉堂伸手摸了摸展昭的额头,已经不烧了,不过汗涔涔的,是不是该给这猫洗个澡?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猫儿。”白玉堂凑到展昭耳边,低声说,“起来吃药。”

    “嗯……”展昭佯装睡迷糊了,继续蹭了蹭缩进被子里。

    白玉堂看了看药碗,这猫睡糊涂了,只能用喂的了。伸手将被褥撩开一些,白玉堂跟喂水似的,喝了一口药……

    “咳咳!”这一口药,呛得白玉堂差点把药都喷展昭脸上——这也太苦了,还一股子古怪的的糊味儿。

    强忍着那种难喝,白玉堂低头,还是将药喂给了展昭。

    “唔!”展昭原本还美滋滋的,一口药下去,噌就窜了起来,“好苦!”

    白玉堂尴尬地端着碗看他,“猫儿……”他还有些内疚,是不是药太苦了,把展昭都苦醒了。

    展昭睁开眼睛一看,乐了,伸手捏白玉堂的下巴,“成花猫了!”

    白玉堂凑到铜镜前看了看,可不是,满脸黑灰。伸手擦了擦,又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干脆我出门让太白居的伙计给再熬一副吧,我记着没那么苦……”

    展昭心说糊了当然苦了,不过他可没让,伸手夺了药碗,一扬脸,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伸手一指桌子,“茶!”

    白玉堂赶紧倒茶给他,别看他平日从容,这会儿手忙脚乱的。

    喝了茶水,展昭又说要吃鸡蛋面,这回可难倒白五爷了,说给他买去,他还不要,就要吃白玉堂做的。

    于是厨房里又一阵大乱,黑乎乎一碗鸡蛋面送到了展昭眼前,白玉堂的贵公子形象算是彻底毁了,浑身黑灰,而且厨房刚才已经着过一次火了,白玉堂就预感厨房大娘明儿个要是回来,非生气不可。

    展昭却是吃得很高兴,呼噜噜的吃面声音,白玉堂在一旁坐着,也尝了一口,伸手就抢了要扔,展昭还不敢了,拽住面碗不让丢。最后白玉堂跑了趟太白居给展昭叫了些好菜,展昭也不吃,说怕串了味儿,最后都便宜了已经胖得快走不动了的大虎小虎。

    一碗面两碗药,花费了白玉堂一整天,等展昭神清气爽再睡醒的时候,屏风后边浴桶里,已经接了大半桶热水了,白玉堂提着两个热水桶进来,两人对视。

    展昭看着长发凌乱随意扎在脑后,脸上身上还有些灰迹的白玉堂,倒是别有一番帅气。

    “猫儿。”白玉堂试了试水温,正合适,“洗个澡,我给你换床被褥。”

    展昭莫名不好意思起来,白玉堂估计这辈子头一回伺候人,还是全套,再说了……他会不会换被褥这一点,展昭也有些怀疑。

    正想说两句,白玉堂已经走到柜子旁边去找床单和被褥,扯出一大块白布,左右翻着,看要怎么弄。

    展昭将自己浸在热腾腾的浴缸里头,觉得一蒸之后整个人都精神百倍,显然伤寒已经好了,再看屏风后边,白玉堂扑腾着一床的被褥,正在奋力将被单的一头撤出来,还要严防大虎小虎捣乱。

    等展昭洗完了澡跑出来,白玉堂快手快脚将他塞进了被褥里边,边坐在床头,帮他擦着湿润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擦,细心而又有些笨拙。

    展昭仰着脸,看白玉堂低着头,专注地擦着头发,忍不住伸手上去想帮他擦掉面颊上的一点灰色痕迹。

    白玉堂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认真吩咐,“睡觉!”

    展昭的手又不老实地伸出来,摸着他脸颊。白玉堂停下手上的动作,抓住展昭的手,顺势在腕子上亲了一口,低声道,“不准再生病了。”

    展昭翘起嘴角,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柔软的被褥和药物的作用,让展昭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熟睡中,他还能感觉到白玉堂似乎在他身边躺下了,抓着他的手。他今天一定很累……展昭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些景象……似乎是某片草场,头顶有蓝天和很大的风,草场上白色的花朵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展昭心情也跟着轻飘飘的,顺着白色的花丛往前看,就听到笑声传来。远处,小四子和箫良带着石头剪子在草地上跑着,公孙和赵普还有一帮影卫在野餐,包拯、庞吉还是在斗嘴,庞煜和包延也都在,大家其乐融融的。

    展昭正纳闷呢,怎么白玉堂不在呢?这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熟悉的声音传来,“猫儿。”

    展昭心中一喜,赶紧回头,就看到白玉堂一袭白衣站在他身后,张嘴,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话,忽然之间……感觉脸上沾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展昭伸手摸了一把,粘糊糊的,低头一看,满手鲜红的血。草地雪白的花朵上也有长长的血迹,一直连到白玉堂雪白的衣襟上。视线慢慢地向上移……只见白玉堂的胸口有红艳艳一大片,还在渐渐地扩大,一柄锋利的刀正从他的胸口刺出,白玉堂随着风缓缓地倒了下去。

    “啊!”展昭突然叫了一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他虽然隐约知道可能是在做梦,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清晰异常。

    伸手一把抓旁边,“玉堂!”

    白玉堂原本今天神经紧张外加熬了一宿有些困,刚刚睡着,谁知道展昭一声吼外加揪住他衣服领子来回晃,把他也吓醒了,惊骇地睁着眼睛看展昭,“猫……”

    展昭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白玉堂一点儿伤都没有,而且他也彻底清醒知道那肯定只是一场梦而已,只是那种感觉还在……心痛加不吉祥。

    “你怎么了?”白玉堂坐起来跟展昭对视,展昭还没开口,忽然,就听房顶上,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响动。

    -------------------【03鸡蛋面】-------------------

    房顶上的响声自然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听内力,来的应该是个高手。

    展昭刚想起床,白玉堂却伸手将他按下,一扯被子盖好了示意他继续睡,顺便那爬到自己膝盖上的小虎丢到了他怀里,拿着刀出屋子。

    展昭躺在床上眉头皱起来——真的被当做病患了!这耗子。

    到了大院,白玉堂抬头看着西边的屋顶,神色也冷峻了起来,因为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有几片枯叶飘飘忽忽地落到了眼前,就在落叶掉地前那一刹那,“噗啦”一声,落叶张开翅膀,飞了起来,竟然是蝴蝶。

    白玉堂微微皱眉,房顶上传来了笑声,“堂堂的白玉堂,竟然沦落到在开封府打杂的境地,这人果然是会变的。”

    屋顶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这人年纪大概二十多岁,长相有些尖锐,细眉细目鹰钩鼻子,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只是他只露出了左半边的脸面在外边,右半边的脸上蒙着的面具是皮质的。这是枯叶的习惯,据说他的另外一侧脸上有严重的烧伤,或者是有胎记,总之一直都以半边脸见人

    白玉堂见是他,心中了然,刚才在药铺附近盯着自己的果然是此人么……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开封府?之前绑架西域官员的案件,果然跟他有关系?

    展昭在屋子里听得真切,一口气“腾”就上来了,说白玉堂打杂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拿着巨阙就往外跑。一推门,他还没往外迈步子,就听白玉堂十分严厉地说了一声,“把被子披上!”

    展昭嘴一扁……气势矮了一半,这耗子,太不给面子了!

    白玉堂见他将在门口,眉头更皱,“回去躺下!”

    展昭眯着眼睛看他,郁闷——老子才是开封府的护卫!

    谁料白玉堂一挑眉,回瞪——你人都是老子的,争什么,回去睡!

    展昭只好退回去一点,觉得气势被压住了,这耗子越发嚣张了!

    “呵呵。”枯叶见两人还有心思眉目传情,显然白玉堂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干笑了一声,蹲在屋顶上朝房门口半退半进的展昭看,“哦……那个让白玉堂弃了江湖的展昭就是你啊?也不怎么样么。”

    展昭横他一眼,也没好气,“比你强得多。”

    枯叶早就听说展昭脾气很好,没想到被噎了一句,这哪儿是脾气好啊,比白玉堂还难相处。

    白玉堂则是微微皱眉,这枯叶是不是转性了?以前没那么多话啊,通常见面就打,打输了回去接着练,怎么这会儿开始耍嘴皮子了?

    展昭还在为刚才枯叶诋毁白玉堂的话愤愤不平,只是白玉堂不让他出来吹风,只好冷森森瞧着枯叶,心说——你小子找死啊。

    “嚯,好吓人的眼神。”枯叶似笑非笑地对展昭比了个手势,“我最讨厌用剑的。”

    展昭眼眉微微挑了挑,“为啥?同名同姓啊?”

    枯叶愣了愣,随即脑经一转,展昭拐着弯骂他“贱”呢,大吃一惊——展昭真是传闻中的温文儒雅?

    白玉堂也纳闷,这猫平日温顺、偶尔腹黑、喝多了爱笑、喝醉了睡觉,原来病了还会呱呱叫。

    枯叶站了起来,显然他并不像在此时动手或者发难,对白玉堂道,“我不过来打声招呼,反正以后还要见面。”说完,眼神微微变了变,脸上的笑容带点诡异和残忍,“呐,白五,你的人头总有一天我会割下来。”说完,一闪……翻墙走了。

    白玉堂也没追,回头就见展昭正站在门槛后面,探着半个身子磨牙呢,有些想笑,“猫儿,他就是这种人,你跟他计较什么?”

    展昭伸手一指他,“他胡说八道,你怎么不揍他?!”

    白玉堂好笑,“你不总叫我不要跟人打架么……”

    “这次不一样!”展昭低头穿好鞋子,要踏出屋子,白玉堂将他推进屋子里,关门,“门口风大,你刚好,还想吃药啊!”

    “咽不下这口气!”展昭还有些愤愤,白玉堂失笑,伸手摸了摸他头,“咽不下这口气的是枯叶才对。”

    “怎么说?”展昭皱眉,“他说你打杂的!”

    “你还说他贱呢。”白玉堂放下刀,将展昭拉到床边,塞进被褥盖好被,“别理他。”

    展昭见白玉堂给自己盖好被子后原地转悠,似乎有些饿了,那样子像是盯着桌上的菜琢磨,是去热一热呢,还是再叫一桌。

    展昭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很在意刚才枯叶的话,竟然敢说白玉堂是打杂的,刚才太着急没穿好鞋子,别让他再看见那小子,下回饶不了他。

    窝在被褥里,展昭满心都在气枯叶说白玉堂是“打杂”的这件事,而完全没注意枯叶刚才还顺带说了他。

    白玉堂觉得热菜估计有些难度,再泼一次火油说不定厨房就烧掉了,干脆去买一趟。

    正想着,房顶上又传来了响声。白玉堂和展昭仰起脸,皱眉——这回又是谁?

    那人并未在屋顶停留,而是一个翻身落到了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展大人?白五爷。”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声音还挺耳熟的啊。

    白玉堂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赵祯身边最信任的影卫之一——南宫纪。

    南宫纪进入了屋子,伸手拿出一卷黄色的手谕给展昭,低声道,“展大人,开封这几天出了点乱子,皇上让我委托你秘密调查,具体事宜,等包大人回来后,再详细谈。”

    “哦。”展昭接了手谕,南宫纪一转身,离去。

    白玉堂再一次关上门,感慨影卫们大多来去如风,回头就见展昭已经在看手谕了。

    展昭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白玉堂觉得可能事情严重,“猫儿,先睡吧,等病好了再说。”

    展昭点了点头,将手谕递给白玉堂,“你看。”

    白玉堂接过来,赵祯事情写的很简短,主要是说了一下皇陵被盗,但是东西却没丢。可下手之人手法娴熟,似乎是有准备而来。赵祯想知道他们进皇陵拿了什么,或者目的为何。

    “皇陵……”白玉堂皱眉,“先帝的陵墓?”

    展昭点了点头,单手托着下巴,“这事儿,如果没拿走宝物,也就不算盗墓了。那闯进皇陵目的是什么?”

    说完,展昭摸了摸肚子,伸手拉住白玉堂,“我又饿了。”

    “正好我也有些饿,我去再叫些吃的。”白玉堂刚想往外走,展昭一把拽住他胳膊,嘴角挑起,笑嘻嘻说,“我只想吃面,要吃鸡蛋面。”

    白玉堂无奈,“那我给你买鸡蛋面。”

    “不要买的那种。”展昭仗着自己生病提要求,要吃亲手做的面。

    白玉堂无奈但也没辙,最后只好点了点头,“好,我去做……”

    “我也去。”展昭莫名很想看白玉堂做饭,就要裹着被子下床。

    白玉堂瞪他一眼,“给我回去躺下!”

    “我躺了一天了。”展昭围着被褥,顺便抱了小虎往外走,边对白玉堂招手,“来来,饿死了。”

    白玉堂没办法,被展昭拽到了厨房里,伸手摸摸他额头,果然已经退烧了,见展昭生龙活虎的,白玉堂随口问了一句,“猫儿,你好了要不然你做吧?你做的好吃。”

    “哎呀。”

    话音一落,就见展昭找了厨房里一张椅子坐下,捂着额头“好晕……”

    白玉堂无语,伸手摸他脑门,“明明烧退了。”

    展昭笑嘻嘻,“还是晕。”

    白玉堂只好挽起了袖子,走到一片狼藉的灶台前边,伸手进缸里抓面粉。

    展昭觉着白玉堂为难的样子太有意思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好久没来了,开封府的厨房怎么貌似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了呢?细细一打量,展昭惊出了一身汗来,厨房墙壁一半都焦黑了,满地的面粉,到处都是稻草和柴禾,酱油坛子料酒瓶子原本都应该是完整的啊,碎了一地,还有地上一片一片的白色,那些是盐巴不成?

    展昭越看越心惊,这要是厨房大娘突然回来了……那她还不得闹翻天了。

    “猫儿。”正这时候,白玉堂无奈回过头看展昭,“你要不然回去躺会儿?”

    “没事,你忙你的,我看着。”展昭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玉堂,面粉不用那么多吧。”

    白玉堂原本就不会弄这些个,身后还展昭看着,脑袋里也跟面粉一样一片空白。展昭坏心眼地笑了起来,这笑声终于招致白玉堂无比怨念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展昭哪儿还像有病的样子,都生龙活虎了。

    展昭自然是好了,像他这样的身体,两碗药一下肚,再加上白玉堂那么悉心照顾了两天,好得都过头了,这会儿他精神十足。

    “玉堂,面里不放个鸡蛋?”展昭裹着被子架着腿,膝盖上放着小虎,桌上还趴着大虎。

    白玉堂回头看他,“鸡蛋不是煮面的时候放的么?”

    展昭点点头,“可是和面的时候放一个,面更好吃。”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面粉,又想象了一下鸡蛋,产生了一个疑问,要怎样将两样东西放到一起?鸡蛋不是会流出来的么?

    “说起来。”展昭往柜子里看了看,“没鸡蛋了啊。”

    白玉堂无所谓地回答,“嗯,今早在外边买了两个。”

    展昭沉默片刻,“你是说,你出去买了两个鸡蛋?”

    “嗯。”白玉堂点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给了人家多少银子啊?”

    “一两吧……”白玉堂摇头示意不记得了。

    展昭眼皮子抽了抽,“其实后院养着芦花鸡,要不要去摸一个来?”

    白玉堂立马脸色铁青——鸡窝?!

    展昭笑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

    “别啊,我教你怎么偷鸡蛋。”展昭继续坏心眼地拉着白玉堂往后远走,大虎小虎兴致勃勃跟着。

    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一大两小三只猫,面部表情十分相似。

    一走到后院,白玉堂松了口气,鸡窝挺干净的,几只芦花鸡趴在一窝睡觉呢,一直大公鸡睡在门口。这公鸡名字叫大红,因为有个大红鸡冠还有个大红腮帮子,特别凶悍。这公鸡养了好些年了,是开封府的打鸣鸡,整个开封府的人它都认识。

    大红见有人来了,抬眼撩开眼皮子瞅了瞅,见是展昭白玉堂,也没动弹,继续眯着。

    白玉堂轻轻咳嗽一声,大红挡着道路,怎么走进去?

    “唉。”展昭拽了拽白玉堂的袖子,指指鸡窝,“母鸡在里边呢。”

    白玉堂略微迟疑了一下,朝鸡窝里看了看。

    展昭蹲着对母鸡的肚子指了指,“在肚皮底下。”

    白玉堂犹豫了一下,抬脚走过去。

    走到鸡窝边往里看了看,母鸡们还在睡觉,肚皮底下会有鸡蛋?

    正想伸手,身后一阵“恶风”不善,白玉堂赶紧一闪,只见大红扑闪着翅膀窜过来了,脖颈毛炸着咯咯直嚷嚷,那些母鸡也醒了,扯着脖子咯咯哒。

    白玉堂赶紧退开,展昭眼疾手快,窜到鸡窝边伸手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大红看见了,蹦跶着就追。

    大红是给厨房大娘教好了的,谁偷鸡蛋撵谁,这下可好,院子里看门的大黄狗也惊动了,大虎小虎惊得窜上墙头就跑了。

    展昭一把拉起白玉堂,两人冲出院子就关上门,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白玉堂见你兴致勃勃的展昭,“不病啦?那面你做。”

    展昭眨眨眼,将鸡蛋塞进白玉堂手里,裹着被子伸手扶额头,“哎呀,晕……”

    白玉堂气得深吸一口气,摇着头,拽住犯“晕”的展昭,快步回厨房了。

    按照展昭的“指导”,白玉堂切了青菜,还捏着鼻子拍了几片大蒜,面条倒是擀得很漂亮,毕竟内力深厚,只是拍了一身的白面儿。

    另外刀法也好,那切出来的面跟拉出来的龙须差不多,一溜一溜贼利落。

    展昭教了几遍,白玉堂毕竟聪明,有模有样,就是分不清楚糖和盐、料酒和酸醋。

    等面要下锅的时候,被展昭一把拦住了。

    展昭可算知道刚才的面为什么都是疙瘩汤了,“要等水开了才下面!”

    白玉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水什么样子算开?”

    “起泡了就差不多了。”

    “多少泡?”

    “多少……”

    “一个还是两个?”

    ……

    沉默良久,展昭伸手,拿满是面粉的手揉白玉堂极俊的脸。

    水开面下锅,再加进鸡蛋,撩上来加了作料后,和刚才的面糊糊不同,两碗漂亮的鸡蛋面就做好。

    白玉堂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嘴角微微地挑了挑。

    展昭见他笑了,也端着面碗呼噜噜吃起来,满意点头,“嗯,不错。”

    见白玉堂边吃边笑,展昭纳闷,“那么高兴?”

    白玉堂吃了口面,边点头,“嗯,我会煮面了,以后可以养你了。”

    展昭愣了半晌,再一次扑上去揉脸。

    正边闹边吃面,两人就听厨房外头一声狮子吼,“我回来啦!小展和小白是不是回来啦?大娘特地早回来给你们做宵夜嘞!”

    两人一听这熟悉又中气十足的吼声,惊得头皮一炸——厨房大娘回来了!

    对视了一眼,看了看杯盘狼藉一塌糊涂的厨房,两人捧着面碗站起来,“嗖”一声就往后窗户溜走了,临走展昭还不忘提上大虎小虎。

    刚一出厨房的院墙,就听到惨叫一声。

    随后,厨房大娘更加中气十足的骂声就传来了,“哎呀!哪个天煞的把我的厨房拆了啊!来人啊!开封府闹贼啦!鸡蛋和面粉都没啦!油盐酱醋都打翻了,这是要闹大耗子呀?那些猫呢,那些猫怎么不逮耗子啊!”

    开封府的衙役们早知道展昭和白玉堂在厨房折腾了,都眯着不出声,心说——可不就是猫怂恿的大耗子么。

    展昭和白玉堂捧着面碗回屋,将面吃完了,面碗装进一个盒子塞到床底下……

    白玉堂拉开被子把展昭塞进去,对他眨眼,“明天把碗丢河里,就毁尸灭迹了!”

    展昭捏着他下巴认真点头,“嗯,不过要先把你那一身面粉洗掉!”

    ……

    当晚,厨房大娘挨间屋子搜毁了厨房的小贼,白玉堂洗完了澡潇潇洒洒站在浴缸旁琢磨,这一浴缸的面糊糊,要怎样毁尸灭迹比较好呢?

    而展昭则是已经睡熟了,估计吃得开心了,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个美滋滋的笑。梦里,一只漂亮的白耗子扛着根擀面杖,得意地跟一只小黑猫说,“我会煮面了,以后可以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章节数非常二==+

    -------------------【04合伙试探】-------------------

    第二天大早,白玉堂睡得迷糊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拍他面颊。【]

    微微皱眉,白玉堂昨晚忙了一宿,因为倒面粉水的时候被厨房大娘抓住了,可怜白五爷英雄气概潇洒贵气,抵不过厨房大娘的一声狮子吼。展昭很不讲义气地睡着了就不醒,厨房大娘让白玉堂将厨房恢复原样,最后白玉堂只得让衙役拿银子找人,把厨房翻新一遍。

    等他再躺下,天都快亮了,连着熬夜赶路,白玉堂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喵~”喵呜声在耳边响起,白玉堂翻了个身,又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蹭自己面颊。

    白玉堂原本以为是小虎,抬手拍了一下,抓住毛茸茸一条尾巴。虽然睡迷糊了,但他还能分辨出来,小虎没那么粗的尾巴,大虎么?

    正糊里糊涂,就听耳边有人说话,“日上三竿啦,耗子,再不起来被猫吃了!”

    白玉堂睁开眼一瞧,只见展昭抱着一只肥肥的大花猫正看他呢,脸上带笑,似乎心情极好。

    白玉堂看着两猫盯着自己看,伸手戳了那肥肥的大花猫肚子一下,猫尾巴一甩,又拍了他的脸……好胖!

    白玉堂伸手摸展昭的额头,“烧退了?”

    “早就好了。”

    “吃药了没?”

    展昭指了指旁边的茶碗,“一大早小玉给我煮的,已经喝过了。”

    “人都回来啦。”白玉堂点点头坐起来,见那大花猫肥啊,比大虎还肥,有些不解,“哪儿来的花猫?”

    展昭神神秘秘地笑,“大虎的相公。”

    白玉堂望天,“小虎它爹?”

    “嗯。”展昭点头,“原本在厨房大娘闺女家里养的,这回闺女有了,就带来开封府再跟大虎生两胎,名字叫花狸狸,五岁。”

    白玉堂觉得有些好笑,“你一大早抱着只胖猫做什么?”

    展昭盘腿坐下,捏着花狸狸的耳朵,“已经中午啦,还早,去不去太白居吃饭?“

    “中午……”白玉堂感觉腿上一重,低头看,那叫花狸狸的大肥猫坐他腿上了,再一次感慨这猫的肥硕,白玉堂边穿衣服,“今天赵普他们会到了吧?”

    “嗯,紫影他们早上刚到,现在进宫去了,貌似说我晚上皇上要设宴。”

    “设什么宴,迎接赵普?”白玉堂皱眉,“他俩那么熟了。”

    “说是给包大人他们接风,不过是八王爷提议的。”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

    白玉堂看了看他,“哦……是否赵琮要进开封做官了?”

    “我刚才去门口转了一圈,听到不少消息。”展昭从床头拿了把梳子给白玉堂梳头发,边说,“赵琮回来没几天,为人亲和,特别是开封府包大人不在这阵子,八王爷代管开封,基本的案子都交给他办了,据说赵琮秉公执法,行事妥当。”

    白玉堂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他是八王家的孩子,应该口碑更好了。

    “别动。”展昭按住白玉堂的脑袋,继续梳头,“而且近期似乎在流传一个很诡异的说法。”

    白玉堂回头,“什么?”

    “不要动!”展昭将白玉堂的脑袋摆正,“说他和赵普不愧都是八王教出来的,都那么有出息。”

    白玉堂微微挑了挑眉。

    “还有流传说王室正宗应该在八王这一边之类……当然都是私下讲讲的。”展昭给白玉堂梳好了头发,又坐回去包花猫,白玉堂起床洗漱。

    “你怎么看赵琮这人?”

    “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展昭翻了花猫揉肚子,“要不是赭影说以前的事情,我可能会觉得他人还不错吧。”

    白玉堂洗了把脸,“那你觉得,人能改好么?”

    “按理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错也分哪一种。”展昭捏着花猫两个白色的爪子晃来晃去,“当时也许年少无知?”

    “我不觉得他改好了。”白玉堂洗漱完了,走到床边把花猫提起来丢到床上,拉了展昭,“走,吃饭去。”

    太白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展昭白玉堂一上楼,伙计小六就屁颠颠过来了,“呦,二位爷你们可回来了!”

    展昭笑着在雅间坐了,问他,“这段时间开封怎么样?”

    “唉,都一样呗,也没啥大事儿,不过没有包大人在,总觉着不得劲。”伙计给展昭和白玉堂倒茶,边问,“听说边关的事儿又叫九王爷摆平了,是不?”

    展昭和白玉堂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说。

    “嗨!有九王爷在就是稳妥啊!”小六笑嘻嘻道,“如今又出了个小王爷,越发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小六,“什么小王爷?”

    小六也有些意外,“小王爷赵琮啊,不都说他是九王爷的继任么?”

    展昭差点笑喷了,“赵普还不到三十岁呢,什么继任啊?”

    “不说赵琮小王爷也是文武全才,九王爷有心归隐和公孙先生做神仙眷侣,赵家军日后就归赵琮小王爷带领,他是最佳人选。”小六子抓着后脑勺,“好些人都那么说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没说话,不过两人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情……是该说赵琮野心不小呢,还是该说有好事之徒无中生有?

    小六何等的机灵,见两人若有所思不说话了,就凑过来低声问“该不会……满不是那么回事?”

    白玉堂没说话,继续喝茶,展昭则是对小六说,“我们刚从边关回来,具体不清楚。”

    “哦……”小六心下有数,再不说这些了,跑去端菜。

    等雅间的门关上,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怎么看?赵琮故意传的流言?”

    “死无对证的事情吧。”白玉堂淡淡一笑,“不过说到文武全才……”

    展昭托着下巴笑,“你觉得他不够文武全才?”

    “会写字也会打拳的人多得是,赵琮不会真傻到想抢赵普的位子吧?”白玉堂觉得好笑,“要抢也抢赵祯的不是?留着赵普帮忙打天下,那才是聪明的做法。”

    “啧啧。”展昭拿筷子戳戳白玉堂,“就你精。”

    白玉堂拿了他筷子,“小心为妙,姓赵的心眼都多,估计没那么简单。【]”

    展昭微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楼下传来了两声清晰响亮的“阿嚏!”

    展昭和白玉堂探头往外望,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九九伤风了吗?”

    “小四子,我也打喷嚏了。”

    “呼呼也伤风?”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不会那么巧吧?

    果然,就见楼下一队人马,还有两顶轿子,是包拯、赵普他们回来了。刚才打喷嚏的是赵普和赵虎。

    小四子正坐在黑枭背上,赵普和公孙手拉着手走在旁边,黑枭平日都疯疯癫癫的,唯独小四子往它背上一坐,就会非常安静温顺。

    展昭随手拿了颗花生米往下一丢。

    箫良抬手一接,仰起脸,众人相视一笑。

    赵普伸手把小四子抱下来,“正好,饿的慌,好久没吃太白居的小菜了。”

    小四子下了地,欢欢喜喜跑进楼里,冲上二楼,“喵喵、白白!”

    其他人也风尘仆仆上了楼,显然众人也是急着赶回来的。庞太师上楼都要庞煜扶,嘴里嘟囔,“哎呀哎呀,腿麻了,那轿子也太颠得慌了。话没说完,从他身边溜溜达达过的石头踩了他一脚,疼得他直呲牙。

    坐下吃饭,白玉堂第一件事情让公孙看看展昭的情况。包拯一听展昭病了也挺担心。公孙给展昭把了脉后示意已经彻底没事了,还夸了白玉堂两句照顾得不错,白玉堂又想起了昨晚上被他烧掉的厨房,不知道这会儿修好了没,不然叫包青天看见,会不会判他故意放火打他板子?

    “对了,皇上说没说什么事?”庞煜挺好奇的。

    “嗯……”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赵琮的事情先没说,因为毕竟也没什么证据,还不知道赵普对他什么看法,别多事。展昭将手谕拿出来给包拯看,“皇上给了这个,让一切等大人回来后再谈。”

    “哦……”包拯打开手谕,也是吃了一惊,“皇陵被盗?”

    “嚯。”庞吉伸长了脖子看包拯手里的圣谕,“先皇节俭,坟墓之中也没太多值钱物件吧?”

    众人都看赵普,赵普端着饭碗正吃饭呢,见众人看他,摇头,“我不知道啊,八哥比较清楚,不过好似是没啥东西,要不然我写信回去问问我娘。”

    展昭和白玉堂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会儿,窗户外头赭影和紫影来了,一大早展昭跟他们约好了,他们从皇宫回来,就在太白居见面。

    “王爷?!”赭影一愣,“你们那么快回来了?”

    赵普点头,问,“宫里咋样?”

    “没什么事,皇上还有太后和各位嫔妃都无恙。”赭影神色如常坐下吃饭,身旁紫影却是撅个嘴,愤愤坐下似乎肚子里带气。

    公孙看见了,知道紫影小孩子心性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不高兴就摆在脸上,便给他夹菜,问他,“怎么了?又和赭影吵架啦?”

    “咳咳。”赭影赶紧摆手,“不关我的事。”

    紫影扁着嘴抬头看了一旁正给箫良剥个虾,边嚼着小四子递到嘴边的煎饺的赵普一眼,叹了口气。

    赵普抬头,不解,“怎么了?”

    紫影张了张嘴,下边赭影掐了他一把,紫影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了,捧着饭碗不满地吃饭,一副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白玉堂和展昭大概猜到了些原因,可能跟赵普有关,更有可能跟赵琮有关系。

    赵普见紫影闹脾气不说话,搔搔头,“赵祯给你气受啦?”

    “才不是。”紫影撇嘴,“另外一个姓赵的。”

    “八哥?”好普更纳闷。

    “当然不是。”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都看正狼吞虎咽吃饭的赵虎,赵虎惊得赶紧摆手,紫影昨晚上离开那会儿他们还一块儿喝酒呢,自己没招惹他。

    “还有一个。”紫影赌气嘟囔了一句。

    赭影给他夹了个鸡腿让他别说了赶紧吃饭。

    展昭和白玉堂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么说,惹恼了紫影的是赵琮?

    赵普偶尔糊涂可不是个傻的,大概也猜到了些,给一旁忧心忡忡的公孙夹了菜,“吃饭。”

    公孙端着饭碗看展昭,那眼神——你们知道些什么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识地低头吃菜,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一招开封府的人经常用,表示——一会儿再说。

    公孙眉头就皱了起来,果然针对赵普的事情还没完么。

    等众人饭罢回了开封,就有宫里太监来传旨,说是皇上请九王爷、包大人还有庞太师进宫去一趟,三人洗漱一下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等人一走,公孙一把抓住展昭白玉堂,问出了什么事。

    两人将关于赵琮的事情说了一下,这几天展昭这么巧生病,所以并没有太多地去打听。

    这也够公孙不开心的了,他让小四子将闷闷不乐的紫影抓了过来,问他缘由。

    紫影不满地说,“我和赭影出宫的时候碰着赵琮那厮了,跩得二五八万的,得瑟不死他,气死我了!”

    展昭和白玉堂不太明白——跩?赵琮不是十分谦卑么?

    “赵琮也带了几个影卫。”赭影道,“而且都蒙着面打扮得和我们差不多,只是胳膊上缠着八王府的家徽,功夫看起来还都不错,应该是江湖人。”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那天他们倒是也注意到了,赵琮身边跟着几个功夫不差的黑衣人,当时他俩都没怎么注意,不过这么一想——真的和影卫们的打扮很相似啊。

    “赵琮那晚上救驾有功,皇上今晚也准备封赏他。”紫影闷闷不乐,“他刚才跟我妈说想从军,还说勤学了兵书想打仗什么的。说以后有什么简单的事情,王爷可以差使他做,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唱得跟歌谣儿似的那么好听,讲得他多崇拜王爷似的,谁不知道他心里头打什么算盘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无奈笑了笑,影卫们护赵普心切,尤其紫影和赵普感情颇深,对赵琮有猜忌也是正常。

    “可是赵琮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展昭道,“总不能不准他为国效力吧?会不会是想多了?”

    “才不会。”紫影小声说,“这小子肯定是个坏人!”

    展昭和白玉堂同事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紫影一指自己的脑门,正色道,“直觉!”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

    “那你觉得呢?”白玉堂转脸看赭影,“赵琮是有野心呢,还是改邪归正了?”

    “我从来不觉得人能改邪归正。”赭影淡淡道。

    一旁小四子有异议,“那小小胖就改好了!”

    庞煜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小四子也知道以前自己很坏啊。

    “呵。”紫影嗤笑了一声,捏了小四子的腮帮子一把,“你啊,见过什么坏人啊。”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公孙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坏人分很多种,人会变化也有很多理由,但变坏和改好的前提是有好的本性。可也有些人是天生就坏的,或者说,根本不是善与恶、好与坏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完全不一样的生存方式,有完全不一样的,考虑事情的方法。

    展昭和白玉堂都明白自己的那种不安感觉是怎么回事,两人长年混迹江湖,好人坏人见太多了,之所以对赵琮有一份提防,完全是凭借着那份感觉。

    正在众人心中感慨之时,门口衙役来禀报,说八王爷来了。

    公孙等人一愣。

    “哎呀,大人不在。”展昭站了起来,那就只能他去招待了,公孙跟他一起往外走,小四子一听能见到小八子,也欢欢喜喜跟了出去,进屋的却是两个人。

    八王爷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春风得意,一进门就喊,“泽岚?老包!”

    展昭迎出去对他笑,说包大人和九王爷进宫去了,他可没说是赵祯派人来请的。

    “哎呀,那我来早了。”八王爷有些沮丧,他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展昭和白玉堂认识,正是赵琮。

    “那可惜了,我还以为能碰着皇叔。“赵琮叹了口气,很多年没见了,还有大名鼎鼎的包大人。”

    公孙往客厅迎众人,“王爷坐下等一会儿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好!”八王笑着往里走,边伸手抱小四子,还给赵琮介绍,“琮儿,这位是公孙先生。”

    赵琮自然知道赵普和公孙的关系,殷勤备至说话却很有分寸,公孙也不动声色,笑脸迎人。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对视了一眼,公孙这人吧,平日都是冷着脸的,只对两种人笑,一种是关系很好,他信任的人,另外一种则是外人,他加着提防的那种。显然,事关赵普安危,他可能是想趁此机会,试一试赵琮。

    展昭跟在后头往里走,见白玉堂也在一旁,似乎是在留意四周围——赵琮,的确是带着影卫来的啊。

    八王爷一派轻松,进客厅坐下后跟小四子闲聊,赵琮也过来逗,“这是皇兄的儿子么?”

    公孙点点头,“嗯,大名叫公孙槿,小名叫小四子。”

    “哦,槿儿啊。”赵琮笑着捏了捏小四子的脸,小四子原本笑眯眯的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摆了摆手,“不行呐,虫虫叫我小四子,槿儿只有一个人可以叫的。”说完,脸皮子又红了几分。

    箫良也尴尬地低头站在一旁,耳朵绯红,槿儿真好呐!

    “是么?”赵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些微收起了些,但很快笑得越发和蔼,“小四子,跟皇兄感情很好啊。”

    一直留意他神情的公孙,心中“咯噔”了一下,紫影和赭影讨厌赵琮是有理由的。此时赵琮虽然脸上带笑,但眼睛里隐约有些怒意,显然,刚才小四子那句‘虫虫’让他很不开心。

    但最奇妙的是……看出这一点的,不止是公孙一个。

    小四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赵琮,最后往八王身边缩了缩,捏着手指头看别处了。公孙心中想笑,自从来了开封,小四子很久没露出这种神情了。进了开封府后,大家都宠爱他,所以他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愿意和大人说话了。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因为小四子呆呆的很容易说错话,有些人都会不高兴,于是他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一般来说,大人不高兴了,就好似以前那些亲戚们,都会对他很凶,所以他知道这个人不高兴了,就干劲别说话了。

    八王爷没察觉到,只是捏着小四子的胳膊,“往西边一趟受了不少苦吧?看着怎么没有去的时候圆了?

    小四子还是很喜欢八王爷的,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头,很高兴地说,“瘦了一斤!”

    “那怎么行?!”八王立刻一脸不满,“泽岚也不把你喂回来啊?我一会儿说他。”

    小四子咯咯笑,公孙适时地将他从八王爷手里接了过来,放在地上,“你不说要给小玉她们送西域带来的礼物去么?”

    “哦,对!”小四子想起来了,拉着箫良的手就跑,出院子的时候,箫良回头看了赵琮一眼。

    赵琮一愣,这小孩儿,眼神犀利坚毅,带着一种这个年纪小孩儿不应爱有的煞气。再看他年纪轻轻似乎功夫不错,样貌出众又不喜废话,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赵普。

    “刚才另一个孩子是谁啊?”赵琮问八王爷。

    “哦,那是小良子,小孩儿不错吧?”八王爷喝着茶笑呵呵说,“那是泽岚的得意门生,功夫好极了,性子和泽岚也像,迟早有大出息。我看泽岚再过几十年以后归隐了,赵家军也不怕群龙无首,小良子到时候就独当一面了。”

    展昭和白玉堂相视,微微一挑眉——说句不恭敬的话,八王也够二的,看赵琮此时脸上虽然笑着点头,眼里可有些不怎么自在,果然,还是有野心的么?只是此人的情绪变化只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眼底,很快就遮掩过去,心机深沉,不容小视啊。

    但有一点也让公孙比较放心,八王爷似乎并不知道赵琮的心思,希望赵琮这次只是小打小闹,不然的话,最伤心的还是八王,和柴郡主。

    众人已经证实了之前对赵琮的猜疑不止是猜疑,以后要对他严加提防,于是也就有一句每一句地扯些闲话。

    赵琮坐在八王身边听着他和公孙聊起了字帖和书法,展昭可是坐不住了。白玉堂刚才抽了个空就溜走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厨房和小四子他们吃好吃的呢。

    “展兄。”这时,赵琮突然叫了展昭一声,“不如,带我参观一下开封府,如何?”

    “哦,那好那好,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八王爷见赵琮等着无聊,就往外撵他,他也想赵琮能跟展昭成为好友,人伴贤良品自高么!

    展昭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总不能说不好,只好带着赵琮往外走。

    “我以前一直以为开封府森罗宝殿似的,没想到这么清幽的庭院。”赵琮边走边张望。

    “那是说的公堂,其实公堂也不吓人。”展昭带他去看了看,又往后,到了别院转了个圈,去侍卫房转了转……

    “真没想到,开封府那么大,一点都不输给王府。”赵琮脸上倒是露出一些天真来,展昭笑了笑,没说话,因为难辨真假。

    “我小时候总觉得王府是个迷宫,都没逛全过,不过这次回来看看也没多大,倒是爹娘苍老了不少。”赵琮声音挺低,似乎有些伤感。

    展昭伸手轻轻摸了摸耳朵,是他多心么?赵琮是否是暗示自己,他很小就离开了王府,刚刚回来,但是对八王和柴郡主他却并不记恨,反而因为没在身边尽孝而遗憾……这算动之以情?

    两人经过灶房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一阵笑声传出来。

    展昭眼皮子挑了挑,是小四子在笑,指不定那群丫鬟又逗他玩儿了。

    探头往院门里看,只见包延带着小四子、小良子,还有几个在开封府私塾里头念书的小孩儿们,正跟庞煜玩老鹰捉小鸡呢。一群丫鬟在一旁绣花聊天,厨房大娘在灶房里研究新的菜式。白玉堂也在,在院里那棵梨花树下的藤榻上坐着,看一份卷宗,膝盖上趴着小虎,脚边是大虎和花狸狸。

    “这么热闹?”赵琮惊讶地问展昭,“开封府为什么有那么多小孩儿?”

    “大多是衙役们的孩子,后头有私塾。”展昭轻描淡写地回答。

    庞煜追着包延身后那一群小尾巴,可是每次都不能顺利抓到,不是被包延发现了,就是被小良子挡下了,要不然就是被石头剪子挡住去路,最后气得他跺脚,“小馒头,你耍赖,母鸡只有翅膀,不用爪狸绊我!”

    “你才耍赖呢!”包延就是不让庞煜得逞,“老鹰都飞着的,你飞一个看看!”

    一群小孩儿在他身后笑。

    “这两人是……”庞煜对包延和庞煜有点好奇。

    这时候,院子里的众人也注意到门口的展昭和赵琮了,都停了下来。

    展昭走进去,白玉堂抬了抬头,见赵琮也跟着,继续低头翻书。

    “这是包二公子,包延。这位是小侯爷庞煜。”展昭给一一介绍,“这是小王爷赵琮。”

    包延和庞煜都打了个愣神——哦,这就是那赵琮啊!是善是恶,得想法子试试他啊。

    赵琮也万没想到,包延和庞煜这么大的人了,一个不去考功名一个不去争权夺利,在这里陪一群小孩儿玩什么老鹰逮小鸡?他心中暗笑——看来名门之后,也是后继无人了。

    包延看不出什么不妥,拿着帕子给身后一群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孩儿擦脸,丫鬟们从厨房拿出大娘刚刚煮好的红豆汤哄小孩儿们吃,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特别吵闹。

    赵琮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当然了,也是瞬间敛去的。展昭到白玉堂身边坐下,将小虎接过来,两人心中都有些明白赵琮的性格了。童言无忌,从他跟小四子生气这一点,看得出赵琮心胸狭窄,可能是个记仇的人。而再看他讨厌小孩子这一点,可见此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

    “唉,我说小王爷。”庞煜嬉皮笑脸一搭赵琮的肩膀,“推牌九不?”

    赵琮一愣,展昭和白玉堂低头喝茶,直接无视掉。

    “晚上要不要去喝花酒?”庞煜嘿嘿直乐,“你不好久没来开封了么?小爷带你玩到天亮怎么样,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哎呀!”

    庞煜话没说完,见身后包延一掌拍了脑门,“花你个头啊!”

    “死馒头,你又打我!”

    包延白了他一眼,对赵琮拱拱手,“小王爷,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个人自己不学无术没上进心,还以为全天下都跟他一样是闲人,整天吃喝玩乐。”

    庞煜摸着脑袋,“那他应该也很闲么,又没有什么事情做,出去玩玩怎么了。”

    赵琮微微笑了笑,虽然笑得有些僵硬,“小侯爷快饶了我吧,我不太玩得来那些个。”

    “那你喜欢啥?”庞吉撇撇嘴,“我还当你跟赵普是叔侄好歹性子差不多呢,啊,敢情是个文生,对了,你这会儿在哪发财呢?”

    包延踹了庞煜一脚,“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好人说话的样子,教你多念点书!”

    庞煜撇个大嘴,“就看不上你个书生。”

    “你……”

    庞煜机灵地躲开了包延砸过来的拳头,一搭赵琮的肩头,笑着道,“唉,你若是没地方做官?不如我让爹在翰林院给你弄一个位子?那地方工作闲得慌,俸禄还厚。”

    赵琮嘴角微微动了动,一拱手,“多谢小侯爷美意,但是……”

    “唉,客气什么。”庞煜大大咧咧一摆手,“小爷有的是门路,就知道八王爷肯定看你看得紧,抱在我身上,保管给你找个不用干活还有银子拿的肥缺!”

    赵琮忽然哈哈大笑,拍着庞煜的肩膀,“小侯爷太客气了,这翰林院我可进不去……”

    话没说完,八王府的官家找来了,“小王爷,九王爷回来啦。”

    “哦?!”赵琮一喜,赶紧脱身,别过众人往外走,身后庞煜和包延还斗嘴了,包延说庞煜没出息,庞煜说包延假正经。赵琮出门的那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快步离去。

    等人走了,包延和庞煜也不吵架了,庞煜双手叉着腰问包延,“怎么看?”

    “这货心里有鬼。”

    “你不是书生么!”庞煜睁大了眼睛看包延,“说话斯文点不行啊!”

    包延挑挑眉,回头,就看到一群小孩仰着脸捧着红豆汤,惊讶地看着两人,刚才还以为吵架呢,怎么一下子就和好了哦?

    包延挽起袖子问,“还来不来?!”

    “来!”小孩们欢欢喜喜吃了红豆汤,接着玩。

    一旁树下的展昭和白玉堂一脸敬佩——真行啊!简直合作无间。

    白玉堂将都爬到自己身上的三只猫提起来挨个儿放在桌上,霎时觉得身轻如燕,站起来对展昭道,“走,我们去外边看看情况。”

    展昭却是拉住他,略带狡黠地眨眨眼,“我想到个,更好的地方!”

    -------------------【05琉璃巧遇】-------------------

    赵普和包拯、庞吉一起进了皇宫,赵祯问了边关的情况之后,拉着赵普到屏风后面,私下聊了几句。【]

    庞吉和包拯竖着耳朵努力也没听到一句半句的,急得抓耳挠腮。

    没一会儿,赵普走了出来,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庞吉用胳膊肘碰碰包拯,“唉,你问问。”

    包拯一挑眉,“要去自己去。”

    两人正争吵,身后赵祯咳嗽了一声,两人赶紧噤声,觉得有些失态。恭恭敬敬给赵祯行了个礼,跟着赵普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赵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了,伸手抚着眉心。

    “皇上。”陈班班给赵祯端来人参茶,“莫忧心,您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赵祯笑了笑,“朕与九叔那么多年联手克敌,每次都可以遇难成祥,但是这次有些不同啊。”

    赵祯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边,“有时候,还真不是帝王无情,而是别人不领情……”

    赵普出宫后翻身上马,赶回开封府,包拯和庞吉坐着轿子走在后头。包拯还嫌弃呢,“我说你这胖子不回太师府,怎么老跟着我?”

    庞吉挑着帘子白他,“我看儿子去不行啊?”

    包拯不信任地看他。

    庞吉嘿嘿一乐,摸了摸下巴,“今日必有好戏,不看不行啊。”

    包拯摇头,这老狐狸。

    赵普下了马后,进开封府一眼瞧见了捧着蜂蜜罐子往后院走的小玉。

    “王爷回来啦!”小玉乐呵呵跟赵普打招呼。

    “嗯,我家公孙呢?”赵普一如既往的好心情,还伸手捞了一把蜂蜜吃,点头,“嗯,好东西,一会儿给那群小孩儿弄个蜂蜜糖糕吃。”

    “嗯,大娘也这么说。”小玉笑眯眯,“先生在里边会客哩。”

    赵普微微一愣,“什么客人?”

    “八王爷,还有……”

    “九叔。”

    赵普和小玉正说话,就听有人喊了一嗓子,抬头,只见从后院快步走出来了一个人,年纪不大,一身的华服,样貌么……

    赵普认了一下,惊讶,“赵琮?”

    “九叔,多年不见了。”赵琮跑出去,就要给赵普行大礼,赵普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回开封府了?”

    随后跟出来的,还有不少人。

    从正殿走出来的公孙他们、从后院出来的展昭等人,还有后头进来的庞煜和包拯。让众人万万没料到的是,赵普怎么就那么吃惊呢?

    众人一想,也是啊——在去边关的时候,赵琮的事情谁都没提起,庞太师也就是背地里跟他们说了说。到了开封之后,白玉堂和展昭第一个碰到赵琮,也没跟赵普提起,到最后就是刚才赵普进宫了。原本以为赵祯必然会跟他说吧,可如今看赵普那一脸惊讶,莫非赵祯也没跟他提起?那可怪了,赵祯叫他进宫干嘛去了?

    赵琮也有些惊讶,神情总之有些变化,也看不出什么意思,都在瞬息间。

    庞吉对包拯一挑眉——什么情况。

    包拯摸着下巴也是沉思状,最后笑了笑,对庞吉一挑大拇指,那意思——皇上越来越高干了。

    庞吉见包拯对自己挑大拇指,乐呵呵地拍了拍胖肚子,得瑟,“老包,你总算知道老夫的好处了啊!”

    包拯嘴角抽了抽,手腕子一番,大拇指朝下,接着对他晃,气得庞吉磨牙。

    赵普好几年没看见赵琮了,记忆当中那还是个小孩儿,后来一直打仗,上回也没看见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长那么大啦。”

    赵琮也高兴,“九叔你才比我大几岁,别卖老。”

    这会儿,八王也出来了,“泽岚,边关的事情都了了?”

    “嗯,放心吧八哥。”赵普点头,见八王爷气色很好,也松了口气。

    展昭轻轻一拽白玉堂的衣服——不对啊,刚才吃饭的时候,紫影赌气,算是提到赵琮了!

    白玉堂皱眉——没明说吧……以赵普的神经,也可能没注意?

    两人想到这里,又对视——还是装的?也装的太像那么回事了吧?

    赵普伸手把跟箫良跑出来的小四子抱起来,到公孙身边,“唉,书呆,皇上刚才跟我说庞妃好像又有了,要你今晚给去诊脉呢。”

    “啥?!”

    这回惊讶的可是庞吉,庞太师都快蹦起来了,“真的啊?王爷你别骗老夫啊,上次也说有了结果查出来是胃病,害老夫白开心一场。”

    赵普一笑,指了指耳朵,“太师你刚才没听见啊?皇上带我进屏风后边说的,我看你跟包相在外头竖着耳朵,还以为听着了。【]”

    庞吉和包拯一愣,都拍腿,叫皇上摆了一道,敢情赵祯不是试赵普呢,是在试他俩。

    庞吉也顾不得追究了,管他什么赵琮不赵琮,拉了乐颠颠的庞煜,进宫看闺女去了。

    众人进屋子坐下继续谈话,很快人都走了,就剩下院子里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抱着剑,问白玉堂,“唉,你觉得……”

    白玉堂摇了摇头,“赵普那人,他若是想藏着谁也看不透,估计……”

    展昭点头,“嗯,我也觉得应该只有公孙知道。”

    “对了,你刚才说去哪儿?”白玉堂见都没人了,就问展昭。

    “去买古董。”展昭莫名回了一句,乐呵呵拉着他往外走了。

    “古董……”白玉堂皱眉,“你这话可别在我师父面前说。”

    “是咱师父。”展昭笑眯眯,笑得白玉堂心情莫名好了一大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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