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已绝,就这么定了!”
薛讷一听便急了,万一卢小闲有个什么闪失,他可如何向陛下交待?
情急之下,薛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大喊道:“来人!”
听到薛讷焦急的喊声,安波柱带着亲兵急忙冲进帐来。
薛讷对安波柱命令道:“安副将,速速将卢大人给我拿下,派兵专门看守,没有本帅的命令,绝不能放他出去!”
安波柱听了薛讷的命令,不由一怔,这唱的是那一出,大军主帅竟然要将监军给绑了。
薛讷见安波柱愣着没动,一瞪眼道:“怎么,没听见帅令吗?”
安波柱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道:“末将谨遵帅令!”
安波柱走到卢小闲面前低头道:“监军大人,请吧,莫让末将为难!”
卢小闲扭头瞅着薛讷,针锋相对道:“在军中你是主帅没错,可你别忘了,我不仅是监军,还是朝廷的钦差,我就不信了,大唐军队只听你薛帅的,而不听大唐朝廷的。”
说罢,卢小闲对身后的海叔道:“跟我走,若有阻挡者,杀无赦!”
卢小闲率先朝着帅帐外走去。
且不说安波柱本来就对卢小闲钦佩有加,单是卢小闲朝廷钦差的身份,他就不敢轻举妄动阻挡卢小闲,只得尴尬地侧过身让卢小闲过去。
眼看着卢小闲就要出了帅帐,薛讷突然喊道:“卢大人,等等!”
卢小闲慢慢转过身来,盯着薛讷道:“不知薛帅还有何见教?”
薛帅没有回答卢小闲的话,而是对安波柱吩咐道:“安副将,你速速从军中挑些机灵的人,亲自带着他们保护卢大人去均州!记住我的命令,哪怕你们全死光了,也要护得卢大人的安全!”
安波柱一挺胸膛:“薛帅放心,若卢大人有任何闪失,末将提头来见!”
卢小闲见状赶忙对薛讷道:“薛帅……”
薛讷一瞪眼道:“你若再推三阻四的,那就将我斩了,踩着我的尸体去均州吧!”
卢小闲无奈,只得道:“多谢了!”
言罢,扭头便走。
“卢大人,保重!”身后传来薛讷颤抖的声音。
“我福大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等我回来,一定请薛帅您喝酒!”话还没说完,卢小闲已经消失在了帅帐之外。
……
卢小闲带着海叔、吴辟邪和六名符龙岛子弟,连着安波柱选的二十个人,总共是二十九人,他们换了便装急急赶往均州而去。
卢小闲一行是快天黑时才进镇的。
一路上都在下雨,先是毛毛细雨,接着便是瓢沷大雨。
站在镇口,透过雨幕,均州城依稀可见。几天几夜快马加急下来,都已是口黏白沫了。
卢小闲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除了海叔依然是神情自若的模样,其余的已显出浓浓的倦意。
他叹口气,抚抚马鬃,翻身下马,牵起缰绳走进镇子里去。
这镇子叫柯家镇,是均州城外的旱码头,按理说这么一个南来北往行人不息的所在,过客多,应该很热闹。
可卢小闲进镇扫过第一眼,心里便有些发凉。几乎是座死镇,静得怕人。沿街两旁家家关门闭户,窗缝里都是黑漆漆一片,不见一户人家点灯。一家不知什么商铺的漆木招牌给风吹得一下接一下磕上门框,“咯”、“咯”响个不停。
卢小闲摇摇头,把目光投向了了瞅海叔。
海叔是老江湖了,自知该去何处找人。
左右一瞅,正见前面有条巷子,巷子里有辆大车,几个人正忙着往大车上装东西。都是些箱笼包袱,颇有些要逃难的架势。
海叔走到近前还未及开口,却是那几人见有牵马带刀的一帮人进巷子来,顿时吓得手足乱抖,扔下东西,嘴里乱叫着连滚带爬从巷子那头逃了出去。
有个年轻些的落在最后,脚下打滑,摔了个屁股蹲,还没站起来,海叔走上前轻轻按住他肩头道:“莫怕,我们是远道来的,不是贼人。”
那年轻人给按住肩头,站不起身,只能抬头打量眼前这些人:都是精壮的汉子,个个眼眶深陷,显见疲惫不堪。身后牵着匹吐了白沫的马,确像个远途跋涉的江湖汉子,不见凶残歹相。
年轻人这才长吁出口气,道:“诸位大哥,你们可吓死我了……”
卢小闲却是一直瞧着巷子另一头。巷口扒出几个脑袋,半缩不缩偷瞧这边情形。又听身后隐隐有响动,回头一看,几个后生悄悄抄进背后巷口,腰间都别着杀猪刀宰羊刀之类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