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交出去不就结了,有什么为难的?”白锦娘奇怪道。
“私账上除了卢县令没有亏空,哪个县衙官员都有,尤其是前任曾县令和现任沙县丞,亏空可就大了。曾县令被免官也就罢了,可沙县丞还在,我若将私账交上去,他岂不是恨死我了?”说到这里,白顺端叹了口气,“再说了,王主薄也有亏空,我若交给他,万一他将私账毁了,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白锦娘眼珠一转,对白顺端道:“阿爹,您先吃饭,我出去一会!”
说罢,白锦娘急急出了屋子。
来到县衙门口,白锦娘对看门的衙役道:“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喊喊刑房的宋佳成,就说我有急事!”
看门的衙役见过白锦娘,知道是白顺端的女儿,自然不会为难她,便进去为她喊人。
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
这个男子正是宋佳成。
宋佳成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原来是靠着教书勉强度日,因他颇有才华,锦娘才对他一见倾心。
只可惜宋佳成连彩礼钱也掏不出来,白顺端很瞧不起他,两个年轻人的事就给耽搁了。
前不久,县衙公开征招六房书吏,宋佳成顺利考入了县衙,现在是县衙刑房的书吏。
“锦娘,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宋佳成关切地问道。
白锦娘将父亲遇到的麻烦事说给宋佳成,最后她忧心忡忡道:“佳成,你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阿爹这事该怎么办?”
宋佳成听罢,微微一笑:“我当什么事呢,这有何难办的,让你阿爹将私账交出便是了!”
“可是……”
不待白锦娘说完,宋佳成接过话:“卢县令是个好官,他这么做是为了百姓好,那些亏空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早就该查了。告诉你爹,不用怕得罪沙清泉这些人,有卢县令在,他们翻不起大浪来!至于王桥嘛……”
宋佳成思忖道:“王桥不能不防着,最好是直接将私账交给县令大人,这样既不用担心将来说不清楚,又能给县令大人留下好印象,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白锦娘不住点头,高兴道:“你说的有理,我这就给阿爹去说!”
宋佳成赶忙叮咛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是你说的又如何,怕什么?”白锦娘嗔怪道。
宋佳成苦笑道:“你阿爹本就不喜欢我,若说是我说的,肯定又讨他的嫌!”
“我心里有数就成,不用管我阿爹!”
白锦娘告别宋佳成,回到家中,将宋佳成所说的原封不动告诉白顺端。
白顺端听罢,沉思良久,向白锦娘问道:“这是那个姓宋的出的主意吧?”
白锦娘不置可否道:“您别管是谁出的主意,就说说这么做妥不妥?!”
白顺端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卢县令如今得势,沙县丞肯定斗不过他,可让做这样的事情,心中总有些不落忍。”
“又不是你一个人交了私账,别的管事都交了,您怕什么?”白锦娘一见白顺端这样,心中
就来气,“这么多年来,沙清泉也没有帮过您什么,您凭什么替他担着?再说了,您若不交私账,卢县令还以为你与沙清泉是一伙的,到时候你就就成冤大头,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白顺端瞅了白锦娘好一会,什么也没说。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账本取出,用包袱包好,转身便出了门。
白夫人喊道:“你到哪里去!”
白顺端头也不回道:“我找县令大人去!”
……
“王主薄,你看看这个!”卢小闲将一叠东西递于王桥。
王桥接过,打开翻了几页,不由惊诧道:“这不是白顺端记的私账吗?县令大人是怎么搞到手的?”
“白顺端自己送来的!”卢小闲淡淡道。
王桥听了心中一黯:无论自己怎么说,白顺端就是不愿将私账交出来,可他却悄悄将私账交给了卢小闲,显然是对自己不放心。
卢小闲似是猜出了王桥心思,微微一笑道:“白顺端有他的难处,想法多一些是正常的,王主薄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王桥赶忙陪笑道:“县令大人说的是,他交了私账就好,我绝不会为难他!”
卢小闲话音一转道:“刑房的宋佳成是个好苗子,适当的时候,王主薄可以提携提携!”
从卢小闲那里离开,王桥一直在琢磨卢小闲那句话的意思。
宋佳成是刚进入县衙没几天的雏儿,为何得到卢小闲青睐?
王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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