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王邸得了制书,李显连忙张罗率阖府人等在府门外遥贺。傍晚时分开筵宴大肆庆贺,还请了房州衙门教坊的优伶过来歌舞。
这些年来,李显一直很低调,像今日这般张扬还是头一回。除了李显、韦妃与自己的子女外,请来的客人就只有武三思与卢小闲二人了。
武三思已经向李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李显当然得投桃报李,说穿了这宴席就是为武三思而摆的。虽然还没有回京,但李显必须为自己的今后打算,回到洛阳还得要依靠武氏族人才能立足,而武三思则是武氏族人的代表。
至于对卢小闲,李显还有另外一层心思,不过现在还不到揭破的时候。
瞅着韦妃和众子女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些年来的所经所历齐上李显的心头,实可谓五味杂陈。
李显流在房州,倒也有件别人看不见的大好处。皇家有皇家的规制,皇子、王子出生之后都是送出宫由保姆带大的,所以皇室父子母子之间,本没有什么天伦可言,一月也见不上几面。流配在房州之后,一家人也就没有了那么些的规矩束缚。夫妇二人无需出去谋生,所有的心血就全放在了儿女身上。
陇西李氏本是行伍出身,皇子俱要习武,李显做英王时骑射功夫就极好,等着几个儿子大了些,李显便时常带着几人去打猎钓鱼,有些个捕获回来,倒也成了全家的乐事。
李显虽然被流放,但庐陵王府在房州称得上是富丽堂皇,比州府衙门要壮观许多。
王府边上绕着几亩薄田,李显没种上了粮食,他考虑的比较周全,担心传到京里让人说他们是讽刺武则天虐待亲子,便只在田里种了点桃杏之类的果木。
这几亩田地经这帮昔日的宫中贵人一收拾又颇有些景致,故而在房州一地,王邸连同这片果木有个诨名叫“宫家苑”。
除此之外,随李显一家一同流来的仆从奴婢有五六十人,加上李显原本的嫔妃姬妾,全府上下有上百人。其中宫婢女眷居多,女红都极好,因此早先前韦妃就带着女眷们在内宅纺织刺绣,拿出去托商家代卖,也享受到了些市井间的欢乐。
可是现在,他得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前途未卜是最让人揪心的事情。
庐陵王府内庭繁花似锦,李显让人在桃树下铺好地毯,摆上坐榻。此刻,他坐在主座,武三思与卢小闲坐于左首,其余妃子与子女坐于右侧。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不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卢小闲看得出来,不管是武三思还是李显都有些拘谨,彼此之间还是以寒暄敷衍为主,歌舞升平不假,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有的时候窗户纸得尽快捅破才行,当然在这之前必须得进行些铺垫。
卢小闲举起杯,品着美酒,忍不住赞叹道:“郡王,您这美酒可真不一般呀,比起梁王府的可要强的太多了!”
卢小闲哪在梁王府喝过酒,只不过是以此为由头,与李显拉些闲话,好让彼
此都放松些。
武三思当然知道卢小闲的用意,很配合的在一旁附知道:“卢公子说的没错,表弟呀,你这酒是从哪里来的!”
李显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不无得意的说:“王府内的果木到了秋天收获颇丰,除了自家留着吃以外,我没事时试着将果实酿成果酒,结果就成了名动一方的佳酿,连州府衙门里的相公们也拐弯抹角的想办法讨来喝!我将其命名为‘四季春’,梁王殿下和卢公子请尝尝我的手艺!”
有了卢小闲的这层铺垫,果然宾主双方融洽了许多。
李显的几个女儿个个打扮的美丽动人,武三思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她们用的都是我做的胭脂!”李显的话也多了起来,“我找人讨来红蓝的种子种下,成熟后摘红蓝做胭脂,虽没有宫中用的燕地产的好,但是也有几分样子的!”
此时就坐的除了李显的几个妃子,还有李重福、李重润、李重俊、李重茂、李仙惠、李裹儿等诸子女。
李重润兄妹三人俱都精通音律,此刻李显抱着琵琶,李重润兄妹几人歌舞,宴席好不热闹。
李重润对笛萧一类的乐器堪称善手,舞也跳的极好。而李仙蕙则极善琴瑟,李裹儿虽也会几样乐器,但是她性急好动,乐器俱称不上不精通,倒是极善歌舞,年纪小小的就一副好嗓喉,竟能引得鸟雀相答,舞艺则更能称绝,踊健舞有猛士之姿,蹈软舞有流仙之态。
“表弟!来我敬你一杯!”武三思向李显举杯。
李显笑吟吟也举起杯来,客气道:“梁王殿下是贵客,还是我敬您吧!”
武三思一语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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