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韦氏,不置可否道:“你是在怪我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韦氏能去怪李显吗?
不能!
她就是想怪也说不出口,可心中那种无法倾泄的郁气,折磨的她都快疯了。
她只想哭。
瞅着韦氏的哭声越来越大,李显心中不由觉得烦躁,本想发火可还是忍住了。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李显叹了口气,韦氏这些年跟着自己也吃了不少苦。他们虽然是夫妻,但自己的心思她永远也不会懂。
屋内除了韦氏的哭声,再没有任何声响。
良久,韦氏这才停止了哭泣,可怜兮兮望着李显:“夫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有人想让我死,那我就死一回吧!”李显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话?”韦氏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夫君,这么些年苦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李显没有回应韦氏,只是淡淡吩咐道:“去,帮我找一条白绫来,我要自尽用!”
韦氏一把抱住李显,悲声道:“夫君,梁王来到房州,未必不会转祸为福,何必要自寻短见呢!”
“是福是祸只有试试才知道,我若不逼逼他,他怎么会给我们交底呢?”李显别有深意道。
知夫莫若妻,韦氏跟了李显这么多年,顿时恍然道:“夫君,你的意思是……”
李显笑了笑,摆摆手,不再说话。
……
“什么?庐陵王悬梁自尽了?”听了陈玄礼的禀报,武三思颤声道,“他,他,死了吗?”
“被人发现的早,已经救下了,虽然没有大碍,但精神很是萎靡!”陈玄礼恭恭敬敬的回答。
武三思这才松了口气,差点没被吓死。
若李显真的悬梁自尽,自己岂不成了第二个丘神勣。
当年丘神勣逼迫废太子李贤自尽,背了天下骂名,而且最后不得善终,武三思当然不想步丘神勣的后尘。
先是有人冒充陛下的特使刺杀李显,接着是李显自寻短见,武三思到房州还不到一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让他头疼不已。好在李显没事,不然他如何向陛下交待?
武三思焦躁不已,脸色阴沉,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听说李显自尽的消息,卢小闲也颇感意外。
这怎么可能呢?
李显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卢小闲的意料之外。
事出反常必有妖,卢小闲细细琢磨,很快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他脸上露出笑意,忍不住摇头:能想出这么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看来李显还真是老谋深算。
“卢公子,这可如何是好?”武三思终于停下了脚步,向卢小闲询问道。
显然,武三思已经乱了分寸,
“庐陵王没有大碍,这便是万幸!”卢小闲建议道:“既然庐陵王深了惊吓,不管是作为陛下钦派的特使,还是作为表兄,殿下都应该登
门去探望安抚一番!也好让他安心,我想如果殿下能给他一颗定心丸吃,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再发生了!”
武三思微微颔首。
“再说了,陛下让您来房州也是有深意的,殿下可以借探望的机会与庐陵王拉好关系!”卢小闲放低了声音道,“庐陵王在洛阳没有任何根基,他对回到洛阳心中没底。与其等他回洛阳后让别人去锦上添花,不如殿下现在就雪中送炭!”
“卢公子说的是!”武三思很快做出了决定,“本王现在就去探望庐陵王!”
……
卧榻上的李显双眼紧闭,憔悴的脸上还隐隐挂着泪痕,刭上的勒痕触目惊心。
瞅着眼前的这一幕,卢小闲心中越发生出警惕来:李显演戏演的可真像,若不是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说不定也会被他骗过,将来与他打交道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李显看上去很傻很天真,甚至让许多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假相。
卢小闲早就断定李显的自尽是一出苦肉计,但他没想到李显能把戏演的这么逼真,他对自己可是够狠的。
李显从皇帝变成了流放的郡王,十几年来在房州过着如囚犯一样的生活,受到当地州司管束,并时常有朝廷派去的敕使察看训诫,毫无行动自由。可是他却因此躲过了宫廷斗争的血雨腥风,至少现在还活在人世上,单凭这份忍耐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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