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髯老者道:“你要和老夫动手了?”
俞小娟道:“情势如此,晚辈似是已别无选择。”
白髯老者冷哼一声,巨剑一挥,横里斩了过去。
长剑挥舞间,带起了一阵金刃破空之声,隐隐风雷,声势惊人。
他身躯高大,再加手中的巨剑,和娇小玲珑的俞小娟比起来,实是大不相称,旁观之人,无不为那俞小娟暗暗担心,只觉他这一剑,直要把俞小娟连人带剑斩成两段。
但见俞小娟柳腰一挫,宝剑突然递出。剑势既非对拒那老者的巨剑,亦非攻向那老要害,指刺之处,竟是一处虚无的空间。
俞小娟的玲珑身躯,也随着那利出的剑势摆动,巧巧地避开了那老者排山倒海的巨剑。那刺向空间的一剑,随着她摆动的娇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妙用,那老者握执巨剑的右腕,竟然自动向俞小娟剑尖上撞了过去。
但白髯老者究竟有着非常武功之人,千钧一发之间,收住了剑势,右腕一挫,硬把攻出的巨剑收住,骇然向后退了三步。
俞小娟收了剑势,一欠身道:“老前辈得罪了。”
那老者呆呆地望了俞小娟一阵,道:“你这丫头用的什么剑法?”
俞小娟微微一笑道:“晚辈剑法平常得很,老前辈是有意相让。”
白髯老者冷哼一声,道:“难道南天一公又创出了什么奇怪的剑法不成?老夫倒要见识一下。”长剑一扬,兜头劈下。
俞小娟长剑斜斜刺出,人却一个反转,转向一侧。
她心中明白,这老人内功深厚,力大无比,只要被他巨剑击中兵刃,非得脱手不可,是以不敢封他剑势。
白髯老者一剑落空,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俞白风能创出制服老夫的剑法。”说话之中,巨剑挥动,斜劈过来。
俞小娟这次抢了先机,宝剑一转,指向白髯老人的右肘。
这一招,攻出的时间极巧,如若那白髯老人不及时收剑,右肘势非自行撞在那俞小娟的剑尖不可,只好撒招收剑。
李寒秋在一侧冷眼旁观,看俞小娟破解对方两剑的手法,每一次都是把剑刺向空间,使对方自行向剑尖之上撞去,迫得对方中途撤招,身躯和剑法配合转动,每一剑,似是都有着一个优美的姿势,心中大是奇怪,为是什么剑法?着着制敌机先,敌人纵有着无比神力和凌厉的剑法,却一直无法施展出来。突然,脑际中灵光闪动,几乎失声叫出“百佛图”来,但他却在话将出口时,及时忍住。
那白髯老人心中似是极不服气,一连攻出了十剑,都被俞小娟抢占先机的剑势,硬给逼得中速撤招。
十招之后,那老者突然收到跃退,凝神沉思片刻,冷冷说道:“老夫绝不相信这是南天一公创的剑法。”
表面上瞧去,俞小娟破解对方剑招,毫不吃力,其实,两人对抗十剑之后,已累得汗透衣衫。
她举手试去脸上的汗水,道:“老前辈,我爷爷和你,一向是秋色平分,各擅胜场,这剑法确不是我爷爷所创。”
白髯老者冷冷说道:“你这丫头可是认为老夫无法破解么?”
俞小娟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前辈很少问江湖中事,又和家祖父是多年老友,晚辈实不敢对老前辈无理,不过”
白髯老人怒道:“不过什么?”
俞小娟道:“晚辈也用出全力,如若老前辈欲置晚辈于死地时,晚辈就无法不全力反击了。”
白髯老人冷笑一声,道:“你在威胁我么?”巨剑一挥,缓缓扫出。
这一招攻势缓慢异常,蓄力不发,慢慢地点向娟儿前胸。
俞小娟暗自吸一口气,直待剑尖将要及身之时,突然一提气,疾快地向后退出三尺。
那白髯老人缓缓击出的剑势,突然间变速加快,追向俞小娟背心刺去。
俞小娟回身一剑,反向那白髯老人巨剑之上削去。
白髯老人冷笑一声,道:“撒手。”剑上蓄蕴的真力,突然发出,想借势把俞小娟手中宝剑震落。
哪知俞小娟手中之剑,竟若附身之影,一股强劲的阴柔之力,竟把那白髯老人巨剑上发出的强在力道卸去。俞小娟的宝剑,贴着巨剑,直向下在滑落,削向那白髯老人手腕。
白髯老人剑上内力发出,未能震飞俞小娟手中宝剑,心中大为震骇,暗道:“这小丫头的剑法,果然是奇妙得很。”心中念转,人却骇然向后退出了两步。
俞小娟收住剑势,缓缓说道:“老前辈,晚辈”
那白髯老人已经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小丫头果然有点道行”巨剑挥展,唰唰唰劈出三剑。
这三剑有如狂风波涛一般,幻起了重重剑影,攻了过来。
俞小娟挥剑反击,展开了一场恶斗。
那白髯老人巨剑施展开来,一丈内都是森森的剑气。俞小娟连人带剑,被卷入了一团剑光之中。
李寒秋等看得明白,俞小娟一直是一个有惊无险之局。
俞小娟奇幻的剑势,点穴斩脉,始终控制着大局,使那白髯老人的巨剑,既无法近身,也无法撞击在她的宝剑之上。
一侧观战之人,以方秀看得最为惊心,他做梦也想不到,俞小娟竟然能和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打个秋色平分。
搏斗之间,突闻一个沙哑如吼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
白髯老人一听到这奇怪的声音,已知晓来人是谁,急急收剑而退。
俞小娟虽支持了数十招,未曾落败,但她实已累得心力交瘁,不胜负荷,再战下去,实难再支持二十招,只要她一个失神,宝剑被那白髯老人的巨剑撞上,势非被震脱手不可。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白发披垂,身穿褴褛衣服,足登草履,白髯绕颊,脸上也长着半寸长毛的大汉,手执长剑,站在两丈左右处。
白衣人呆了一呆,道:“疯剑马湘”
那身着破衣,白髯、白发连在一起的怪大汉,纵声大笑一阵,道:“不错,正是我老疯子。”
白衣人道:“江湖上盛传你已死去了数十年,想不到你竟然还活在世上。”
马湘冷冷说道:“你白衣魔君咒我疯子,咱们先打一架再说。”
此人果然是疯疯颠颠,说打就打,右手一招,长剑横里斩去。
白衣魔君巨剑一横,硬接下一招。
双方兵刃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交呜之声。
马湘和白衣魔君交手一剑之后,纵声大笑,道:“过瘾,过瘾。”喝声中,又是一剑攻击。
白衣魔君知晓疯剑之能,丝毫不存视之意,封开了第二剑后,立时展开反击。
刹那间,巨剑飞旋,闪起一片光芒。
但疯剑马湘却是全不畏惧白衣魔君手中的巨剑,竟然全都是硬打硬接的招数。此时,李寒秋心中才明白,那白衣人竟是白衣魔君,其人昔年和师父也较量过剑法,曾经败在师父手中所以弃去一般兵刃不用,特地造了这一把巨剑,想不到,他竟然被方秀所用。
但闻场中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打得热闹之极。
李寒秋转目望去,只见疯剑马湘手中长剑,专找白衣魔君的巨剑硬拼,而且不时发出了哈哈大笑之声。
笑声和兵刃交触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不调和刺耳的声响。
马湘手中之剑,和对方手中的巨剑份量相差甚巨,经过了几番硬拚之后,终于在一次双方硬拚中折为两段。
俞小娟高声叫道:“马老前辈,你手中兵刃太轻,不能和人硬拚。”
马湘应了一声,道:“你赶快替我找一重兵刃。”
白衣魔君的兵刃,原本就特别的巨大,马湘长剑折断之后,双方兵刃的长度,更是有了很大的差别。但马湘疯疯颠颠,似是已到了不畏生死之境,以半截断剑和人动手,竟然还是找人硬拚。
白衣魔君心中暗道:“如不在此刻,设法杀了或重创疯剑,南天一公赶到,只怕就永无机会了。”
心中念转,手中巨剑突然一紧,攻势更见凌厉、恶毒。
这—把巨剑,不下数十斤重,但在白髯老人的挥展之下,不但得心应手,而且呼呼风生,疯剑登时被迫得只有了防守之力。
李寒秋缓步行了过来,低声对俞小娟道:“马老前辈需要换个兵刃了。”
俞小娟道:“可惜咱们没有人施用重一些的兵刃。”
李寒秋抬头望去,只见观战敌人中,有一个使用青铜棍的,大约也有数十斤的重量,当下说道:“我去替他夺一件回来。”
他不待俞小娟答话,纵身而起,直向对方飞奔过去。
场中之人,大都只留心场中的恶斗,未料到李寒秋此时竟然冲了过来。待有警觉,李寒秋已然冲到身前。
他早看好了那人方位,想好了动手的办法,长剑一起,伤了一人。
接着一个转身,剑光如轮,电闪雷奔的快速攻势中,又伤了两个大汉,冲到了那手握青铜棍的大汉身侧。
李寒秋去势太快,那执棍大汉刚刚举起手中青铜棍,已被李寒秋一剑刺中左肘,左手一伸,抓住了青铜棍,夺到手中。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强敌双翼展动,准备包围住他,李寒秋已执着青铜棍奔回原处。
他快步行近俞小娟的身侧,低声说道:“俞姑娘,这青铜棍,不知是否顺那马老前辈的手?”
俞小娟道:“能者无所不能,只要这兵刃份量够了就成。”
李寒秋缓缓把手中青铜棍递向那俞小娟的手中,道:“有劳姑娘转给他吧!”
俞小娟接过青铜棍微微一笑,道:“七绝魔剑,有它之长,如讲究快攻、凌厉,天下再无任何一套剑法能够胜它。”
李寒秋道:“姑娘过奖了,适才见姑娘对付那白衣魔君的剑法,那才是剑术中至上至高之学。”
俞小娟道:“就剑道上高低而言,那剑法确实比你七绝魔剑高明,真遇绝世高手,也足可自保,但如若对付一般江湖武师,就难和七绝魔剑比拟。”
突闻一声震耳的金铁交触,那疯剑马湘手中的断剑,又被震断了一截。
这时马湘手中之剑,只余下了一个剑柄,对那白衣魔君巨剑,有如赤手空拳一般。但那马湘果然有疯颠,全然不计自身安危,虽只余下一个剑柄,但仍是力战不退。
俞小娟已瞧出形势危急,两人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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