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万永沧已追袭而上,振剑击刺,唰唰唰连攻三剑,紧接着展开快攻,剑势若长江大河,八臂哪吒空负一身暗器绝学,却被神医侠绵密的剑光,迫得施展不出。
支撑二十合后,已斗得手忙脚乱。
一字神剑公孙明,虽看出师弟危险万分,但因顾及到一派宗师的身份,无法下手接替师弟,心中大是焦急。
乾坤手闵雕细查武当派尽出精锐而来,今夜大战,是武当、崆峒两派存亡生死之拼,如再顾及江湖上的规矩,周金鹏势必伤在万永沧的剑下,心念一转,正待出手替换师弟。
陡闻万永沧一声大喝:“放手!”
八臂哪吒手中的魁星笔,已被万永沧长剑逼落地上。
神医侠第二剑尚未攻出,周金鹏左手一扬,数点寒芒,迎面打来。
原来他在两支丧门钉打出时,左手中已扣了五粒铁丸子,只因被万永沧绕身剑光所迫逼,没有机会打出,刚才万永沧一招“风雨交击”虽把他手中兵刃逼落,但剑势却也缓了一缓,八臂哪吒趁势把左手扣的暗器打了出去。
神医侠万没想到,他手中早已扣了暗器,长剑在将要出手之际,五粒铁丸子,已近面门。
这时,万永沧如要出剑刺去,周金鹏很难躲开,但万永沧也要被那五粒铁丸子打中。
处此情景,神医侠不得不先求自保,但那铁丸子来势既快,距离又近,闪躲全都不易,匆忙中施出“铁板桥”功夫,全身猛向后仰卧下去。
铁丸子挟着尖风掠面扫过,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打中,这一着用得惊险至极,看得肖俊等代师叔捏一把汗。
神医侠万永沧挺身跃起时,周金鹏也借势缓开了手脚,但听他一声长笑,两手连扬,满天暗器,交相飞出,嗤嗤尖风不绝于耳。
铁丸子、丧门钉、燕尾镖、飞鱼刺、五芒珠等,一道比一道快速,手法也一道比一道迅快,一道比一道厉害,银光闪闪,寒芒划空,看得全场人为之一呆。
万永沧被那满天暗器困住,只得把手中长剑舞成了一片护身光幕,丝毫不敢大意,耳闻叮咚之声不绝,尽都是长剑击落暗器所发。
一支燕尾镖掠顶飞过,把万永沧头上黑绢包巾穿破。
紧接着两支丧门钉,划破了神医侠肩上的衣服,鲜血顺肩流下。
云梦双侠、铁书生等,一个个脸色都紧张起来。
尚乾露更是环眼怒睁,似要喷出火来。
蓦地里,万永沧一声虎吼,那绕身剑光,突然敛去,只见他双目神凝,脚踏丁字步,长剑由快变慢。
奇怪得是,他手中长剑突然像有了无穷吸力一般,如磁吸铁,把周金鹏打来暗器,全都吸在剑上。
八臂哪吒万没想到万永沧竟有如此精深内功,不禁为之一呆,双手亦随着一缓。
只听万永沧一声长啸,一振右腕,长剑吸的暗器,反向周金鹏飞射扑去,人也跟着一个虎扑,长剑如虹,迎面劈下。
八臂哪吒骤见暗器被神医侠运内功振剑反弹回来,虽然没有腕力打来疾劲,但因数量过多,他手中又扣着两把暗器,也不易闪避,情急之下,双手齐扬,再把暗器迎射而去,一阵金铁交响,万永沧长剑反弹回来的暗器,被他击落一半。
近身暗器虽被击落,但神医侠长剑又到,这一招来势快极,周金鹏已不及化解,仰身一个“金鲤倒穿波”疾退八尺。
万永沧杀机早动,哪还容他逃出剑下,振剑追刺“白虹贯日”冷锋电奔,银光激射,只听周金鹏一声惨叫,剑锋由前胸直透背心。
乾坤手闵雕和三手真人于天豪,左右急出援救时,已是迟了一步,闵雕悲忿交集,大喝一声,一招“排山运掌”猛向万永沧劈去。
同时于天豪狼牙钻“青蟒出穴”也由侧面疾点而至。
俩人发动势子均快,几乎是一齐出手,万永沧长剑还未及由周金鹏体内拨出,掌风已当头罩下,狼牙钻也点到右助。
神医侠猛向前跨进一步,让开了于天豪的狼牙钻,随势飞起一脚把八臂哪吒的尸体踢向闵雕迎去。
乾坤手这一掌用了全力,再想收势已自不及,掌风正击在周金鹏的身上,可怜八臂哪吒中剑死后,尸体又被自己师兄内家掌力击中。
砰然一声,血雨溅飞,周金鹏尸体被闵雕掌风震飞起一丈多高,直落到三丈开外。
这一下,直把乾坤手闵雕气得心肺欲炸,双目怒睁,全身颤抖,翻腕拔出背上吴钧剑,厉喝道:“万永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说罢振腕一招“天外来云”斜劈而下。
猛地寒光一闪,斜刺里飞过一柄蛇链,架开了吴钧剑笑道:“姓闵的,老要饭的和你有约在先,咱们俩不死不休。”
谈笑之间,手并未停,蛇链横击直打,连攻三招。
闵雕狂怒已极,吴钧剑架开三链后,欺身前进,一招“横断巫山”拦腰扫去。
尚乾露软索蛇链被他剑势封住,一时间招架不及,只得向后跃退让避。
闵雕一着抢了先机,立即展开快攻,吴钧剑唰唰唰连着三剑急攻,这三剑迅苦奔雷,把江南神乞迫退了六六尺远。
尚乾露连受闵雕吴钧剑快攻所制,只憋得心火暴起,蓦然大喝一声,全身腾空而起,蛇链骤演生平绝学“夺命八链”
夺命八招出手后,威势果然非凡,刹那间,软索蛇链光影翻滚,直似无际大海中涌起来万丈波涛,有如千万条蛇链当头落下。
眨眼间已把闵雕罩在蛇链光影之下。
一字神剑公孙明,眼看周金鹏丧命在神医侠万永沧剑下,虽然心情十分激动,但为保持一派掌门身份,始终未肯出手。
此刻又见闵雕命悬顷刻,再也沉不住气了。翻腕拉出背上长剑厉声喝道:“闵师弟退下,让我来会会名震武林的江南神乞。”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却知道闵雕已吃尚乾露链影所罩,自己如再不出手,他很难冲得出来。
话出口,人也同时发动,长剑一招“江河倒泻”化一道银虹射出。
公孙明内功深厚,这一剑又是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剑风指处,把尚乾露蛇链逼开,趁势又连攻两剑,尚乾露登时被迫退数步。
闵雕心痛师弟惨死,人在跃退时,却猛向尚乾露劈山一掌。
这一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力道威猛,劲风似箭,尚乾露闪避不及,左掌一运拍出,硬接一击。
江南神乞功力虽然不逊闵雕,只因出手较迟,运功略晚,而右手蛇链还要封挡公孙明的剑势。被乾坤手一掌猛劈,震退三步,左臂一阵麻木,几乎拿不住桩,蛇链一缓,公孙明长剑已点到前胸。
幸得松溪真人及时跃上,长剑挥处,接住了一字神剑,尚乾露才算逃了次危难。
陡闻一声惨叫响起,回头看去,只见三手真人于天豪又被万永沧劈死剑下,这一下只气得公孙明全身发颤,一招“寒鸦归巢”当胸点去。
张慧龙剑起“迎云捧月”硬封公孙明一招刺点,两剑交接,响起了一片龙吟虎啸之声,一接之下,彼此都觉得右臂一震。
张慧龙推腕错剑,一招“顺风送帆”猛劈公孙明握剑右腕,公孙明长笑声中,剑变“云雾金光”架开松溪真人剑势后,疾攻三招。
这三招,迅猛无匹,但见银芒流动,有如满天银雨飞洒。
张慧龙心头一震,暗忖道:“此人剑招这等凌厉,果然是名不虚传。”
挥剑护身,剑化一片光幕,只闻得锵锵几声,封开了公孙明三剑击刺。
张慧龙封开三剑后,振腕还攻,双剑并举,四周生风,这两大门派宗师,各出绝学,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猛攻。
转眼间,彼此交攻了四十招,半斤八两,攻守各半,谁也没法子占得便宜,谁也没法子抢去先机。
经过这几招快攻后,俩人心里都有了数,都知道不是一二百招内可分出胜负了,看样子势非经过一段相当的拼搏不可。
两个人一样心意,不约而同地剑法一变,但见寒光飞绕,剑气漫空,五合后已难分敌我,各展生平最为擅长的剑法,准备作长时的耗拼。万永沧已劈死了三手真人于天豪,退回本队。
他连斗八臂哪吒周金鹏和三手真人于天豪后,两大高手虽然都送命在他的剑下,但万永沧本人,也已累得精疲力尽,退回来后,已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停。
儒侠华元先替他包扎好肩上伤势,回头看肖俊等,脸上变色,团团围守在万永沧身旁。
华元摇摇头笑道:“你们不要担心,他不过是用力过度,等一会就好了。”
肖俊等素知华元医术,又看他神色轻松,心知并非安慰之言,也就放下了心。
转脸着师父和人比剑情景,愈发的触目惊心,只见两方逐渐的把内家真力贯注剑身,发招互拼。
这不只是一次武林中罕见的剑术比拼,而且是一次内功修为的搏斗,双剑如龙,盘旋交飞,只见俩人剑光逐渐的扩大,一丈方圆内尽都是浸肌寒风。
这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拼搏,看呆了双方的高手。
激斗到百合以上,仍是难分胜败,双方观战的人都不觉紧张起来。因为一字神剑公孙明,以擅长剑术驰名江湖。他不但功力比几位师弟深厚得多,而且剑术上更有独特的造诣,精力充沛,剑招也愈打愈奇,攻势也愈来愈凌厉。
松溪真人张慧龙也是以剑术称雄武林,俩人功力相若,剑术亦各有所长,打到百合以后,更是精彩百出。
俩人打了这一阵功夫后,彼此心中都有了数,一般的剑招决无法伤得对方。一套剑法,也无法能从头到尾的用完,因为名家交手,优劣之势不过是毫厘之差,彼此都想抢制先机,争取优势,然后再以杀手连绵抢攻求胜,是以各人能把生平所学,因势施展出来,不限于一套剑法,招招变化奇妙,招招蕴含杀机。
俩人又斗十几回合,蓦问得一阵金铁交鸣,剑光突敛,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双方观战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定神望去,只见俩人手中宝剑,都只余下半截。
原来俩人刚才动手时,公孙明看了个空隙,一剑劈下,张慧龙闪避不及,举剑硬架剑势。
这一次俩人各出了全力,双剑交接,功力悉敌,谁也无法胜谁,但这一震,却把俩人手中百炼精钢长剑,震成了四截。
张慧龙跃退后,呵呵一阵大笑,道:“公孙道兄的剑术果然是神妙非凡,张慧龙佩服的很。”
一字神剑脸色凝重,沉声答道:“张道兄太客气了,既然未分出胜败,怎能就此罢手,咱们易剑再战如何?”
张慧龙道:“何必再易兵刃,不如就用这半截断剑,再作一阵决斗。”
公孙明冷笑一声道:“那是最好,我自是舍命相陪。”
说完双肩微晃,道袍飘风而起,右手举着半截断剑,指向张慧龙胸前“玄机穴”
松溪真人长笑一声,修躯疾转,举起手中半截剑一封,锵然一声,又是一招硬打硬架。
火星迸射中,两支断剑如胶似漆般粘在一起,双方同时贯注内力,相持不下,公孙明长须拂动,顶门上直冒热气。
松溪真人也是道袍波动,脸上汗水直向下滚,双方都贯注了全部精神,谁也不敢丝毫大意。
因为那半截断剑之上,凝聚着俩人毕生修为的功力,只要一方不支,或者稍作退让,对方将立即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力,乘势追袭。
俩人内功修为都入至高境界,全力一击,劲道能碎石成粉,何况是血肉之躯,所以谁也不肯退让,各出全力耗拼。
这等内功真力耗斗表面上看去,平淡无奇,只见两支断剑相互抵触,彼此用力攻拒而已,其实,这是武家最忌的一种打法。要知这种拼斗,全凭真功实力,内家修为,一分一厘也取巧不得,耗到力尽筋疲,真气耗消殆尽,一方受了重伤,或者当场殒命,才能停下手来。
这两大武林宗师,又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汗珠儿,都像雨水般直向下滚。但谁也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拭去满脸汗水。
这时,广场上数十个江湖豪客,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俩人。
铁书生看得无限忧伤,低声问尚乾露道:
“尚师叔,你看我师父能不能胜得那一字神剑?”
江南神乞脸色也是十分紧张,摇摇头答道:“他们俩人功力修为相差有限,胜败之分,现在还难看得出来。”
他口中在答应肖俊的问话,目光却仍注射着张慧龙和公孙明相持形态。
铁书生流目四顾,只见云梦双侠都瞪大着眼睛,蓄势望着师父,就是刚才力尽受伤的二师叔万永沧,也双手撑地,半卧半坐地目注着松溪真人,脸上神情紧张,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欧阳鹤、梁文龙、小乞侠、三宝和尚,眼睛都瞪圆如满月,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场中,严燕儿更是满蕴两眶热泪,急得不停摇手。
公孙明和张慧龙拼搏形势已有了极大的转变。
只听公孙明一声轻哼,手上断剑一纹,俩人手握的半截断剑,都化成片片碎铁,散落地上。
张慧龙趁势一跃而起,双脚连环踢出,瞬息间踢出五腿。
公孙明双掌翻飞,封开松溪真人踢攻五脚后还了四掌。
俩人由内功耗拼,又变成赤手拼搏,虽是空手搏斗,但比刚才俩人比剑之斗,尤为精彩,各以快攻,抢制机先,只见足影点点,掌风呼呼,险象互见,怪招百出。
激斗中,张慧龙一掌劈下,公孙明闪避不及,竟挥掌硬接一击,但听一声砰然轻响,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张慧龙吃公孙明内家反弹之力,震得连退了七八步,才拿桩站稳,公孙明也被张慧龙罡力震的翻出去一丈多远。
这时,俩人都已明白,如不豁出性命作生死之拼,实难分出胜负,彼此心念相同,竟都下定了宁作玉碎的决心。
张慧龙站稳脚步后,立时一提丹田真气,把腑中翻涌的血气,勉强压住,扬手一记劈空掌打去。
一团疾猛的劲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一字神剑。
公孙明功运双臂,长笑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不闪不避,又硬接了松溪真人排山倒海的一击。
两股凌厉无伦的潜力一接,卷起了一阵狂飘,吹得丈余内沙石走飞。
接着公孙明一声长啸,身子凌空而起,猛然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疾向松溪真人扑击,疾比流星飞泻。
张慧龙竟也不让避,脚踏丁字步,双掌平胸运动相待。
公孙明带着一阵风扑到,双掌一齐下劈,张慧龙两手倏地从胸前翻起,出掌迎击,四掌相接,如击败革,轻响过处,四掌分而复合,再次粘在一起,各运内力相拼。
这种打法,不是打,简直是存心同归于尽,看得双方观战人无不目呆心惊。
尚乾露转脸对柳梦台低声叹道:“柳老二,老要饭的和牛鼻子交了几十年朋友,实在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大火气,如果再放任他们两个人这样硬拼下去,只怕要闹个两败俱伤。”
柳梦台一反平时轻松玩世的态度,脸色肃穆,点点头答道:
“想不到一字神剑的功力,竟也有这等深厚,今夜之局,吉凶实在叫人难料,牛鼻子纵然不死,恐怕也得身受重伤。”
只听公孙明一阵冷笑,双掌威力大增,张慧龙突现败象,身子缓缓向地上坐去。
这一下,儒侠华元再也沉不住气了,一顺铁骨折扇,就要出手。
尚乾露抢上一步,拉住华元右腕,冷冷问道:“华老大,你要干吗?”
华元脸上满是焦急,怒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张慧龙危在瞬息,你拉我是不是想要他送命在公孙明手下。”
江南神乞冷笑两声,答道:“老要饭的眼睛不瞎,你如果真是牛鼻子的朋友,待他死过了再去替他收尸报仇不迟,你认为现在出手是救他吗?眼前救了他比杀他更使他难过。你别害得他死不瞑目。”
华元听得心头一惊,暗道:不错,我此刻如一出手,就害他一生英名尽付东流,救了他,还不如让他干干净净死好些,刚才一时为友情急,几乎造成一次大错。
当下收好折扇,叹息一声缓缓又退回原处。
肖俊、严燕儿身躯一动,想往前冲,悟玄子伸手拉住了二人,道:
“你们尽管放心,不必为你们师父担忧,不出一顿饭工夫,公孙明必然要败在你们师父手中。”
肖俊、严燕儿四只眼一齐投望场中,只见师父已被公孙明双掌压力迫坐在地上,不但看不出丝毫得胜迹象,而且所处形势较刚才尤为险恶,心中大惑不解。
铁书生忍不住,问道:“晚辈等自知功浅目拙,看不出师父有半点胜敌象征,尚望老前辈不吝赐教,以开茅塞。”
悟玄子道:“表面上看去,令师处在极端劣势之下,败象毕呈,很是危殆,其实令师正以精深内功,慢慢消解一字神剑的内家真力,公孙明全力施为,真气消耗极大,而令师却以阴柔之力,耗消敌人的阳刚之劲,并未出全力和他相拼”
肖俊虽知悟玄子不会欺骗自己,但见师父败象,心中不免又存着很多怀疑。
俩人又相持一阵工夫,张慧龙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振,全身功力突然迸发。
公孙明只觉一股潜力逼来,力道虽然不猛,但却绵绵不绝,循臂而上,自己全身功劲都似被那重叠的阴柔劲力化解消失,心中方知不妙,正待收掌跃退,哪知为时已晚,他刚把力道一收,对方阴柔之力,突然转成阳刚至猛劲道,只听公孙明一声大叫,全身被张慧龙震飞一丈多高。
这一击是松溪真人毕生功力所聚,公孙明纵有一身功夫,也是当受不起。
但他究竟功力非凡,内腑虽被震伤极重,可是仍能把全身真气运集,暂制住伤势,不让发作,借下落之势,又向松溪真人扑去。
张慧龙以先天一元气功,虽然胜了一字神剑,但他亦消耗真气不少,公孙明拼尽最后一口元气,带内腑重伤反击,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略一怔神,公孙明已挟风扑到,左手一探,拍向天灵要穴。
张慧龙一偏头,让开要害,右手随势穿出,迎击对方小腹。
但听乒乓两响,张慧龙左肩中了一掌,只打得身躯晃动,骨疼欲折,连退四五步,才把身子站稳。
一字神剑也被张慧龙迎击小腹的一掌打中,他内腑早已受伤,如何还能再禁得一击,这一掌打得他真气消散,大肠寸折,飞出一丈外跌到地上,张嘴喷出数口鲜血。
乾坤手闵雕一纵身,跃到师兄身侧,忍不住两眼泪下,握住公孙明一双手问道:“师兄,你伤得怎么样?”
只见公孙明两眼微微睁动,倏睁倏合,声音十分微弱地答道:
“我内腑伤得很重,只怕不行了,你们快弃山逃走”
话未说完,人已气绝,可怜一代武林宗师,就这样埋恨泉下。
四龙三凤,一齐扑跪地上,伏尸悲泣,刚才剑光刀影,充满杀机的广场上,此刻却被一种悲怆气氛笼罩。
张慧龙缓缓走到公孙明尸体旁边,脸色十分庄严,合掌躬身下拜。
乾坤手闵雕正站在师兄身侧,伤痛欲绝,瞥眼见张慧龙躬身合掌对师兄尸体行礼,满腔悲伤,突化愤怒,一语不发,欺身直进,运起功力,陡然一掌,劈向松溪真人背心。
张慧龙见公孙明送命在自己掌下后,心中异常感伤,哪里还会防到乾坤手趁势偷袭。
待他警觉到时,闵雕掌势已快近背心,松溪真人刚才和一字神剑互以上乘内功相拼,最后虽仗先天一元气功的阴柔之力,破了公孙明的刚猛劲道震伤他五腑六脏,但自己也精疲力尽,闵雕含忿偷袭,出手一击.又尽了他生平之力,掌势快极猛极。
张慧龙要想闪避,已自无及,眼看乾坤手右掌就要劈中后背,突然一阵微风飒然,儒侠华元铁骨扇也同时递到,扇锋直截闵雕右腕。
闵雕如果不收掌势,松溪真人自是难逃这一掌厄运,但闵雕在击中松溪真人后,右腕亦必被华元的铁骨扇所伤。
可是,这当儿的乾坤手已横定了心,宁可右腕被华元点伤,亦要击中松溪真人一掌。
这时,尚乾露、柳梦台亦双双跃起,但俩人相距尚远,自是更无能救援。
骤听一声娇叱响起,人影闪动,白光电奔,剑势抖出,架开了儒侠华元折扇,人却撞在闵雕肘间的曲池穴上。
这一下电光石火的变化,大出人意料之外,华元、闵雕、尚乾露、柳梦台,不禁全都一怔,张慧龙死里逃生,更是呆了一呆。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玄装绝美少女,站在闵雕身侧,目蕴泪光,脸上神情若悲苦喜,手横长剑,樱唇启动但却说不出话,其实她根本就不知说什么才对。
松溪真人知道是那玄装少女救了他性命,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只见她眉目若画,娇艳欲滴,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刚才见她扑在公孙明尸体上大哭师父,极为哀痛,自是公孙明门下无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张慧龙还未思解出其中原因,却听乾坤手怒声喝道:“贱婢竟敢忘恩负义,叛逆师门。”
说着话左手一掌劈去!
这救助松溪真人的玄装少女,正是穿云凤梅影仙,她见恩养自己十余年的师父,死在了那松溪真人手中,实在万分伤心,虽然她早已对师父倒行逆施,心存不满,但师恩究竟深厚,怎不伤痛欲绝呢!
她一面哭着师父惨死,一面又想着自已凄苦可怜的身世,还有那茫茫难测的未来,不知能否和肖郎如愿以偿。
猛然抬泪眼,见师叔脸露杀机,暗中潜运功力欺近张慧龙突然下手。
梅影仙眼看张慧龙难逃危难,无暇再作多想,一跃而起,剑封儒侠铁骨折扇,娇躯却向闵雕右肘撞去。
乾坤手吃她左肩撞上右肘“曲池穴”只觉手臂一麻,功力顿失,但手掌已拍上张慧龙的道袍,如不是穿云凤挺身一撞,张慧龙不死亦要重伤。
闵雕虽被梅影仙撞中“曲池穴”但并未受伤,略一怔神,看清楚了是梅影仙后,不觉大怒,左掌劈出一招“巧打金铃”右手已拨出背上吴钧剑。
梅影仙纵身让开一掌后,闵雕剑势已紧接攻上,唰,唰,唰疾刺三剑。
穿云凤虽然手中有剑,但却不敢和师叔动手,只是一味闪避。
闵雕连刺三剑,都被她让过,更是恶火冲天,吴钧剑忽地变一招“风卷残云”振腕扫去。
这一剑迅快无比,梅影仙闪避已自不及,只得一横宝剑,准备硬接一招,剑出手,要闻一声大喝,一团寒光挟着劲风,由身后激射而来。
只听锵然一响,把闵雕吴钧剑展开,接着听得一声狂笑道:
“你刚才还未和老要饭的分出胜败,咱们现在正好再接着动手,令师兄和你两位师弟,都在鬼门关等你,你如果去晚了,不是害你们苦等吗?”
一振腕,蛇头软索链“穿云取月”挟着无比的威势,直对他前心点去。
梅影仙想起师父十数年教养之恩,自己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却出手救了他的仇人张慧龙,心中一阵惭愧,不再让避闵雕劈来剑势,目一闭,静待剑势落下。
但在生死交界的刹那,她不觉间失口叫出了日夜萦绕心头的情郎名字:“俊哥哥,我要去了”
她这声俊哥哥,叫得十分清脆,张慧龙只听得入耳惊心,此刻他心中疑窦,顿时了然,当前的少女出手救他,完全是看在自己徒弟份上他一时间只管思解心中疑窦,忘记了梅影仙正陷入生死一发之间。
儒侠华元早已蓄势戒备,怕闵雕再突然对张慧龙下手。
哪知闵雕恨极了梅影仙,一剑绝学,逼退了江南神乞后,不趁势攻击张慧龙,却挥剑猛向梅影仙劈去。
华元纵身一跃,铁骨扇“焦扇逐火”迎向闵雕右腕脉门点去。
一个恨极出手,一个蓄势而发,双方面势子均快,闵雕吴钧剑距梅影仙前胸四五寸时,华元铁骨折扇,也点到了闵雕手腕。
乾坤手不挫腕收剑,脉门势非受伤不可,只得把剑一沉,横扫梅影仙两腿。
但听一声大喝:“华老古董快些退下!别让人家说我们俩人合打一个。”
随着那声大喝,一柄软蛇链卷地飞到,一阵金铁交鸣响声,震开了闵雕吴钧剑。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穿云凤玉肩一推,直把梅影仙推出**尺远。
闵雕怒叱一声:“尚乾露,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吴钧剑“飞瀑流泉”直对前胸点去。
尚乾露狂笑声中,施展夺命八链,刹那间链影纵横,满天罩下,闵雕吴钧剑也舞成了一片白光,和江南神乞抢攻。
四龙三凤中的飞天龙崔海清,在师门学艺时,已对小师妹穿云凤梅影仙钟情极深,十余年来对这位小师妹爱护得无微不至,可是郎虽多情,妾却无意。
见她突然跃起,挡了师叔一招,心中甚是不解,闵雕连对她施下毒手时,飞天龙心中大抱不平,几度想出手帮助小师妹,及至听到了梅影仙失声叫出俊哥哥时,才激起他心中万丈怒火。
他本来早就怀疑小师妹情有所寄,在武当山七星峰时,已看出来一点眉目。
但他总是自我安慰地想着,两派仇恨极深,势难两立,梅影仙纵是心属肖俊,也绝难趁心如愿。
自己再多下一点工夫,夺回芳心并非难事,必要时还可恳求师父出面玉成,梅影仙纵是不愿,也不敢违背师父令谕。
现师父遭人毒手,求师父玉成之念,已完全断绝,再听得她那一声俊哥哥,不禁心头怒起,大喝道:“贱婢竟敢叛逆师门。”
喝声未绝,手中风翅打穴镢一招“神龙摇头”猛向梅影仙攻到。
崔海清一动手,闹海龙童庆、双头龙龚子亮、小白龙钟君平、金翅凤梁秀玉、银翅凤贾宝菁,一齐跟着动手,四柄风翅打穴镢,二支宝剑,齐向梅影仙致命所在打去。
柳梦台见四龙二凤全都出手围攻梅影仙一人,而铁书生、小乞侠都还站着未动,不由心头火起,照肖俊屁股踢了一脚,怒道:“人家舍死忘生救了你牛鼻子师父,你们眼看着让她受人围攻不救吗?”
他这一脚一喝,肖俊当先出手,仗剑一掠两丈左右,紧接着小乞侠、严燕儿、欧阳鹤、黑罗汉,全都亮家伙急跃而上,小乞侠抖动手中飞索五芒球,直奔崔海清当胸点到,嘴里还大声喝道:“梅姑娘不要慌,小要饭的帮忙来了!”
穿云凤梅影仙正凝神运剑,力敌四师兄和两个师姊的围攻,听闻小乞侠一叫,不觉微微一分心神,手中宝剑一缓,崔海清趁势一招“笑指天南”猛向她右肩“风府穴”上点去。
他满怀妒忌,这一招迅猛至极,小乞侠吃了一惊,右手一震,五芒球索绳陡然放长,一片寒光,挟着锐风点到。
崔海清十余年心愿成空,早已万念俱灰,爱恨深重,竟存下了和梅影仙同归于尽之心,所以,对那划空点来的飞索五芒球,视若不见,风翅打穴镢一紧,仍照梅影仙的风府穴上猛戳。
就在这生死一发之间,陡然见严燕儿肩头一晃,快逾弩箭离弦,直对崔海清撞去,他来不及挥动手中蛟筋龙舌枪,也来不及用手作势,竟用头当兵刃,一头撞在崔海清右臂上。
这一头,用了他全身气力,不但把崔海清手中凤翅打穴镢撞得失了准头,而且人也被撞退了两步。
更巧的是崔海清右臂被他一憧,手中兵刃不自主直荡开去,刚好碰在贾宝菁攻向梅影仙那一剑,把穿云凤由死亡的边缘中拯救回来。
不过,严燕儿这一招用得惊险至极,梁秀玉扫出剑势,掠着他背后而过,衣裂皮破,鲜血流出。
小白龙钟君平见严燕儿能在镢影剑光中,攻了进来,心中吃一惊,反手一招“倒打金钟”直攻过去。
哪知严燕儿双肩一晃,人已从贾宝菁旁侧穿了出去,钟君平一招落空,铁书生长剑已到,寒锋闪闪,横斩右腕,钟君平横镢架开,振腕还攻。
小乞侠双臂不停挥动,两只五芒球一左一右,双双向崔海清攻去。
欧阳鹤两支判官笔“野马分鬃”分点闹海龙童庆“玄机”“肺海”双穴,童庆闪身避开,还攻两招。
黑罗汉二尺六寸降魔杵接住贾宝菁一支宝剑,严燕儿跃出了***后,不顾背伤,翻身抖动蛟筋龙舌枪,猛攻金翅凤梁秀玉,梁文龙挥动银光刀,和双头龙龚子亮打在一起。
十二个人,分成六对交手,转眼间,对拆了十几个回合。
雪山派中群寇纷纷亮了兵刃,向场中围来。
柳梦台两臂一抖,两只子母鸳鸯圈震起一片虎啸龙吟之声,叫道:
“老大,快亮家伙,兔崽子们要群打群攻。”
他一嚷,华元果然依言抖开了铁骨折扇,云梦双侠联袂跃起,向雪山派群寇迎去。
这当儿,万永沧已恢复部分体力,睁眼望去,只见雪山派群寇纷纷向场中围来。
刀剑电闪,不下数十人,自己这方面,只有云梦双侠俩人,伸手抓起长剑,一跃而起,长啸一声,紧追云梦双侠身后向群匪迎去。
悟玄子一皱眉头,从怀中取出一粒金色丹九,交给张慧龙,道:
“这粒九转丹,是贫道采集百种山花异草制成,服用后不无小补,道兄刚才力斗一字神剑,神气损耗不少,不宜再出手对敌,贫道代道兄助云梦双侠一臂吧!”
张慧龙接过九转丹,合掌称谢,悟玄子还了一礼,迈步向雪山群匪迎去。
且说铁书生力斗小白龙钟君平十七八个回合,仍是难分胜败,这就激起了铁书生怒火,剑法陡然一变,施出太极慧剑。
他已得整套剑法中九大绝招之八,运用起来,威势非同小可,刚攻三剑,钟君平已手忙脚乱起来
瞥眼见观战群寇纷纷围来,心头一急,勾起杀机,长剑一引钟君平凤翅打穴镢,振腕演出绝学。
剑若银星飞洒,招名“天河倒泻”这本是太极慧剑九大绝招之一,钟君平如何能够破解。
但觉银光绕身耀眼,封架全都不易,略一怔神,肖俊青钢剑已贴着他风翅打穴镢滑进,只感右手一凉,再也握不住手中兵刃,原来他右手四指,已被肖俊长剑削掉,自是无法再握兵刃。
紧接着一阵刺心的剧疼,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肖俊心地仁慈,不肯再下毒手,横剑喝道:“你快逃命去吧!站这里等死吗?”
钟君平回顾了师父尸体一眼,长叹一声,双目泪下,左手紧扣着右手伤处,挺胸答道:
“我学艺不精,死而无憾,你只管动手杀了我吧!”
话说完,闭目以待。
肖俊略一沉思,道:“你既然感戴师恩,存心殉身,我只有成全了你。”
说罢,举手一剑刺去。
突然间,斜刺飞过来一道寒光,架开了肖俊长剑,铁书生转脸望去,看接架自己长剑的人正是梅影仙,不觉微微一怔。
梅影仙自被严燕儿冒死抢救之后,一直就呆站在旁边观战,目睹着恩师横陈尸骨,不禁凄然神伤,止不住夺眶热泪,顺腮滚下。
铁书生一招“天河倒泻”削断了钟君平四个手指,逼落他手中兵刃,但也把穿云凤梅影仙由痛苦中惊醒。
她转脸望时,正见肖俊举剑向小白龙钟君平刺去,这才一跃而上把肖俊长剑架开,凄然一笑,道:“俊哥哥,我求你一件事情,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肖俊道:“只要我能够办到,无不依从,什么事?你说吧。”
梅影仙道:“我要你放走我四师兄。”
肖俊点点头,向旁边一闪,让开一条出路。
梅影仙满眼泪光,转脸对钟君平道:“四师兄,你已战至断指溅血,总算酬偿了师父教养之恩,你已无法再和人动手过招了。”
钟君平睁开眼睛,苦笑道:“你要劝我逃走?”
“我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见谅师兄,但你闭目受戮,也没有使师父返魂重生!”
钟君平长叹一声,道:“闵师叔和三位师兄及两位师妹都在苦战,我何忍独自逃走?”
梅影仙目光流动,横扫全场一周,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双方正打入紧要关头,各以生平绝学求胜,激烈绝伦,触目惊心。
武当派人数虽少,但武功大都是登峰造极,雪山、崆峒两派的人数虽多,可是一字神剑公孙明、八臂哪吒周金鹏、三手真人于天豪几个高人伤亡后,所余高手,只有闵雕、吕萱和闭眼僵尸苗一飞等几个,余下均难和武当派来人对抗。
梅影仙看过了交手情形,已知今晚上愁云崖决难保得,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就在她叹声未落之际,突闻得一声大喝道:“老要饭成全你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梅影仙转脸望去,只见师叔闵雕,脸色铁青,左臂软软垂下,手中吴钧剑也落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梅影仙来不及多作思索,纵身一跃飞落在闵雕面前,满含泪光,对尚乾露道:
“请老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愿替师叔领罪,杀剐任凭老前辈动手,但望能放我师叔一条生路。”
尚乾露一皱眉头道:“要是我老要饭的败到你师叔手中怎么办呢?老要饭的没有你这样舍命敬师的女弟子,那不是要白白赔上一条命吗?”
梅影仙泪若泉涌,扑身跪倒,呜咽着说道:
“晚辈幼承恩师收归门下,十余年教养之恩,地厚天高,我不能身殉师恩,已落得骂名千古,何况我”
尚乾露摇摇大脑袋,接道:“不要说啦,老要饭的最是见不得你们女娃儿哭哭啼啼的那一套,念你一番孝心,老要饭的破例做次好人。”
狂笑一声,纵身跃起,右臂挥处,软索蛇链卷起一阵风声。
接着又一个腾跃,人已四丈开外,蛇链落处,惨叫随起,一个雪山贼徒被江南神乞一锤打得脑袋横飞。
柳梦台大笑道:“华老大,不得了,老要饭的一出手就发利市,咱们不能留给老要饭的话把儿!”
说着说着,子母鸳鸯圈连演三招绝学,金铁大震声中,另一个雪山党徒,被击中前胸,当场倒地气绝。
悟玄子独战吕萱和十几个雪山党徒围攻,这位风尘奇人,心地慈善异常,双掌飞舞,逼住群寇,但始终不肯施下毒手。
他本想使群寇知难自退,哪知动手到十五回合,群寇仍是猛攻不舍。
这一来,不禁激起悟玄子心头怒火,长眉一扬,呼呼劈出两掌,震飞两个匪徒手中兵刃,他虽然动了怒意,但仍是不肯伤人。
可是悟玄子这两掌,却引了金眼神佛吕萱的杀机,暗中凝神提气,运起五毒掌力,陡然大喝一声,兜头一掌向悟玄子劈去。
一股潜力挟着腥风,当头罩下,其势迅猛至极。
悟玄子是何等人物,吕萱五毒掌力刚一发出,已警觉到,他虽有一身精深内功,但也不敢硬接吕萱奇毒掌力,闪身一跃,避开五尺。
吕萱这一运用五毒掌力,招惹起了悟玄子的真火,冷笑一声道:
“你既然练成这等阴毒掌力,存心不问可知,贫道今于要开杀戒了。”
左手袍袖一拂,打出内家罡力,震飞两柄劈来单刀,右手虚空一扬,猛地劈去。
这一记劈空掌,力道奇猛,一股罡风,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吕萱双掌合胸,平推而出,同时身子也凌空而起。
他自知功力不敌,决难硬接,所以,在双掌推出之后,人也跟着跃起。
心中早已打好主意,想借悟玄子这一记劈空掌,脱身逃走,自崆峒派几位高人先后被歼之后,他已看出苗头不对。
但他身为愁云崖分堂首脑,如果事先逃走,又怕落人话柄,不走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想借接挡悟玄子劈空掌力机会,装做不支受伤,好借故脱身。
哪知悟玄子发现他练有五毒阴风掌后,心中大为愤怒,劈出的一记掌力,虽非毕生功力所聚,但已用了六成以上真力,吕萱如何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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