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梦第一次带着颜色,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在漫天的花海里她追寻着自己心底的那个人,他的脸在云雾缭绕中变得有些模糊。那既熟悉又似乎陌生的身影就在眼前,可是每一次当她伸出手,都只是抓住满手的雾气。
她的小脚跌跌撞撞地追随着他的足迹,可他的步伐却是更加快了速度,她好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使了好大的劲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慌张地张着嘴,无声无息地看他越走越远,直到周遭静静地只剩下她自己,直到那火红的花海瞬间失去了颜色。
她惊恐地环视着四周,白色,四周一团一团的全部变成了纯白色的菊花,她仓皇逃窜着,而它们却慢慢地向她伸出妖孽一般的枝条,将她牢牢地包裹在其中,她无力去做什么,就只能束手就擒,却在这一刻绝望地看见他慢慢向自己走来,脸上挂着魔鬼一般的狞笑。
“欧瑾瑜??????”她大叫着醒来,带着满身的汗水。
不停地喘息,她汗淋淋地睁开眼,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面,但仍能看出它的明媚,卧室里静悄悄的。
翻过身,她的身边空荡荡的,他已经不在,初夏甚至有点不敢确定昨晚那个从身后轻轻揽住她腰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又或者那只是自己的另一个梦境,以至于自己会沉溺在里面不愿醒来。
她的手还是很疼,可是当看见纱布上他系上的丑丑的蝴蝶结,它硕大无比地立在她的手上,夸张得甚至快要超过她的掌心。
是的,他弄的并不好看,可是在她眼里,这却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蝴蝶结,因为平时生活上的事何须他去动手,可是他却为了自己做了,眼睛微微湿润起来,心里却是那样的温暖,抿着嘴角,他终究还是有温度的。
光着脚走下床才发现自己没有鞋子,昨天,她狼狈地连鞋子都不知丢在了哪里,只能赤着脚慢慢地走向洗手间,镜子里的她只是穿着三点式,那样子差点吓到了自己,没有衣服,一件蔽体的东西都没有,她总不能裹着大大的被子出去吧?
初夏咬着嘴唇,偷偷摸摸地溜进男人那大大的步入式衣帽间,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碰他的东西,可是今天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总得想法子出去吧,外面有仆人在,她总不能就这么光着身子到处走来走去。
一走进去,初夏就有点蒙住了,这哪里衣帽间,干脆就是个服装*店,他的衣服按照款式、品牌、正装、休闲、外套、衬衣、西裤、仔裤、T恤、领带等等种类排放着,似乎还有着季节和颜色深浅之分,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切都尽显奢华。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小小的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袖扣,关上这个,再拉开另外一个抽屉,还是袖扣,再拉开还是,吓得一吐舌头,资本家就是资本家,难道这袖扣可以当饭吃啊,弄那么多干嘛?
她尽量不去触碰他的这些衣服,只是拿眼睛目测着,她其实是在找一件看似不要那么贵的衣服,她可不想拿着一件几万块的衣服当睡衣。
眼睛停留在一件天蓝色的衬衣上,那淡淡的蓝色看得她心情舒爽,以前曾经看过一本色彩心理学的书,上面说蓝色可以让人镇静,她想,她真的希望他在看见她偷穿他的衣服时候务必操持镇静。
拿下衬衣,她不敢碰到其他的衣物,她甚至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地数好了它所在的位置,小时候她就知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这是她第二次穿男人的衬衣,上一次是江雨默,她稍稍一愣神,立马摇摇头,她不想挑战欧瑾瑜了,哪怕只是脑子里想到别的男人,谁知欧瑾瑜有没有看穿她的能力。
她的手极不方便地扣上扣子,衬衣长长的衣摆仍旧盖不住她的美腿,无奈地耸耸肩,有总比没有强。
初夏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轻轻踮着脚尖慢慢地向楼下走,她只是想喝一杯水,从昨晚开始她就滴水未进,整个人都要干裂开一般,只怕一张嘴嗓子都可以喷火了。
沿着寂静的楼道行走,她听不到一点声音,难道所有人都出去了?她轻轻地走到一楼,放眼望去所有的菊花和那幅犹如遗照的巨幅照片早已消失不见,客厅已经恢复了它的美式风格,初夏想,这就是欧宅做事的风格,这个别墅,上上下下,连主人带仆人做起事来似乎都是雷厉风行,没有一丝的拖沓。
刚刚从那旋转的楼梯下去,初夏便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惊在那里,欧瑾瑜正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文件,而他身旁的男人貌似就是上次在包厢见过的什么鲍比还是威廉的正悠闲地看着一旁装满勿忘我的花瓶。
她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这半裸的姿态实在不雅,可她却像是傻住了一样,愚蠢地竟然待在原地纹丝没动,直到两个男人都缓缓抬起头,直到欧瑾瑜冲她吼着:“还不滚回去!”
初夏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上楼,而威廉却暧昧地一笑,心照不宣地说:“斯蒂夫,你原来??????用我新学的一个句子说就是,金房子藏着美人。”
欧瑾瑜本来还是铁青的脸却因为他这一句不伦不类的成语而慢慢松弛下来,他看着威廉忍不住说:“不是金房子藏着美人,是金屋藏娇。”说完,他慢慢抬起眼,看向楼上的方向,这个女人的状况还真是多。
等欧瑾瑜重新上楼的时候,初夏再一次钻回了被子里,她把自己整个都包裹在里面,就留下两只大眼睛乌溜溜地转来转去,昨天他说过,他的女人不允许别人碰,那么看呢?他会不会又来惩罚她?
“看来,你也知道丢人是吧?”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起来,别在那装无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