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阿六眯了眯眼,连翘用扇子捂着嘴,冷笑道:“如此说来,就是冲着你来的了,竟然能在这十里秦淮上找到咱们的花船,恐怕不是个普通士子吧。”
“既然不普通,见见再说!”韩阿六朝那“家仆”点点头:“只是求见,却不是来抓咱们的,说明我的身份还没暴露,听听看他们有什么要求再说。”
连翘和韩阿六便将船舱中细细收拾了,两人都饮了些酒,又倒了些酒在身上,将小桌上弄出一副杯盘狼藉的模样,这才让那军情处的人员去领那名士子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淡黄绸衣、头裹方巾、面容清秀的青年入了船舱,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这才行礼道:“叨扰了庞少傅风流,实在是过意不去......”
“兵部职方司主事,黄宗羲......”韩阿六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连站都懒得站起来:“黄主事费尽心思寻到本官这来,恐怕不是为了跟本官和和气气的聊天的吧?”
黄宗羲默然一阵,点点头,淡淡的笑道:“果然瞒不过庞少傅,下官一个小小的主事,自然是没本事找到庞少傅的行踪,背后确实有人帮忙。”
黄宗羲朝连翘扫了一眼,韩阿六会意,却没有按他的暗示做事的意思,反倒示威一般把连翘搂在了怀里,冷笑道:“黄主事当年替父报仇缉凶、名动京师,后来又拜的东林党的刘宗周为师,如今都察院借着傅总督的事情大做文章,是谁让你来寻本官的,也不难猜。”
“庞少傅猜中了,但也没有完全猜中......”黄宗羲笑了笑,让开半个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秦淮河边同春园,钱部堂正在设宴款待同道之人,庞少傅若是有兴致,不妨也赏个脸,一同赴宴?”
韩阿六坐着没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黄宗羲不说话,黄宗羲等了一阵,又瞥了眼连翘:“庞少傅若舍不得温香软玉,也能邀佳人一同前去.....此番宴上有一人,庞少傅必然是感兴趣的。”
韩阿六愣了愣,怀中的连翘拍了拍他的胸膛,娇笑道:“既然黄大人如此诚恳相邀,爷莫要抹了黄大人的面子,奴家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只盼爷赴宴之后,别忘了奴家才好。”
韩阿六眯了眯眼,点点头,将连翘推开,装作饮酒过度的模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本官就随黄主事走一趟,去同春园开开眼界便是。”
跟着黄宗羲上了另一条花船,黄宗羲忽然回头扫了眼出舱送别的连翘,仿佛开玩笑一般说道:“听闻这位连翘姑娘,也是国难之时从京师逃出来的,南京城里像她这般南逃而来的百姓官吏不知凡己,庞少傅也是如此,不知庞少傅夜深人静之时,可会想起家乡风情?”
韩阿六仿佛被一根钩子钩住了一整颗心一般,回忆止不住的往外涌,赶忙垂下头去压抑情绪:“思乡之情人皆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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