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静得落针可闻,堂中服侍的亲兵和内侍连大气都不敢出,卢象升稳坐主座之上,一双虎目如准备扑食的猛虎一般死死盯着坐在一旁身穿蟒袍的高起潜,高起潜也不示弱,满脸阴冷的回瞪着卢象升,大堂之中的气氛仿佛凝冰一般。
陪坐的将官一个个动也不敢动,只有孙元化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端着杯清茶悠然自得的啜着,忽然嘿嘿一笑:“听说广东有一个铺子,专卖降火的药茶,若是有缘去广东,老夫就为高公公买上几斤,免得高公公气大伤身!”
高起潜面上一怒,回头瞪了孙元化一眼,怒道:“孙元化,你别以为天子之前保你一命、让你打造火炮军器,就不会再取你人头了!孔贼的事到现在还没了呢!说话时过过脑子,你若是用不着这脑子,咱家就帮你在皇爷面前说上一嘴!”
孙元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哈哈笑着耸耸肩,高起潜冷哼一声,回头冲卢象升说道:“卢督,孙元化一个罪官,你把他奉为上宾,此事往大了说也是在悖逆皇爷,呵呵,不过想来你也不会顾忌这点小罪了,你与武乡贼勾结之事,满京师都传遍了,皇爷派咱家来监军,是给你留一份体面......”
“本官从未和武乡贼有过勾结!”卢象升大怒,打断了高起潜的话:“本官行的正、坐的端,与武乡贼决无瓜葛,天地可鉴!”
“好个天地可鉴!”高起潜冷笑道:“若无瓜葛,武乡贼那战犯名单里怎么连参将守备什么的都记了上去,偏偏就没你的名字?若无瓜葛,杨阁老在沁州清乡搜剿之时,你怎的百般阻拦?听说还救了不少贼党,包庇贼党,还敢说你与武乡贼没有勾结?”
“那战犯名单,就是离间之计!难道高公公蠢到如此程度,这都看不出来?”卢象升更为恼怒:“本官救的那些百姓都是些孩童、老朽什么的,几岁孩童,乃至襁褓中的婴孩,能当什么贼寇?清乡搜剿本官赞成,但乱屠乱杀、屠戮孩童,这算什么清剿?我大明岂是乱屠乱杀之国?天子岂是暴虐无度之君?”
“卢象升!你敢斥君!”高起潜伸手指着卢象升的鼻子呵斥道:“你怎敢说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武乡贼一贯假借护民以攻讦皇爷和君臣纲常,如今你这番言论,与武乡贼何异?卢象升,你还敢说你与武乡贼没有瓜葛?”
卢象升重重喘了口气,身子直了起来,冷笑道:“高公公,你这借题发挥有些过分了吧?你是硬要把这与武乡贼勾结的罪名栽到本官头上,对你有何好处?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卢督说不过嘴,就想要反咬一口?”高起潜哈哈大笑起来,摆出一副忠正贤良的模样,朝天拱手一礼:“咱家今日所谓,全是出自为国为君的一片忠心,咱家的背后,只有皇爷,别无他人!天地可鉴!”
卢象升眯了眯眼,干脆直接摊牌了:“高公公,你入本官大营之后便在此胡闹不止,明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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