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垣曲,如今也是大雪纷飞、朔风凛冽,杨嗣昌站在城墙上,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呼吸产生的雾气在眼前萦绕,让他的心情更沉重了几分。
“杨部堂.....杨阁老”孙传庭急匆匆走到杨嗣昌身边,递上一封书信,幽幽叹了口气:“圣旨下了,您没猜错,天子果然是要让您节制各部兵马南下剿灭武乡贼,司礼监掌印曹公公亲自来宣旨,东厂掌印王公公来监军,两人此时应该都在来山西的路上了。”
“七巡抚、三督帅、二十万大军,数倍于贼......”杨嗣昌读着书信,满脸都是苦笑:“天子是下了狠心,一下子给咱们塞了二十万的麻烦。”
孙传庭沉默一阵,劝道:”杨阁老,若是奉旨南下......就变成了武乡贼以逸待劳,形势便骤然逆转了,听说武乡贼在樊城关大兴土木,修了一座新樊城,想来是座固若金汤的坚城,若贼据城而守、抄掠我后路......”
“我明白......南下,此战对咱们来说就危险了......”杨嗣昌长叹一声,将那书信撕碎:“可是咱们能怎么办?难道抗旨吗?当年袁崇焕是怎么被凌迟的?什么妄杀大将、什么纵敌长驱、什么交通外虏,大明的官将有几个没明里暗里做过的?有几个被处置了?不过都是罗织的罪名而已,袁崇焕被凌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抗旨不遵!”
杨嗣昌看向孙传庭,眼中满是落寞:“天子为何让曹化淳和王德化来?一个有地位,一个有番子,我等若是不遵旨而行,尚方宝剑也能砍到咱们的头上来!”
杨嗣昌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城外一片白色的天地:“武乡贼这一招,是打在咱们的七寸上了......哼,我也猜到武乡贼会往凤阳而去,原以为左良玉在南直隶盘踞那么久、坐镇庐州坚城,拥有十万大军,还有中都留守和江北巡抚的兵马随时可以驰援策应,守卫凤阳应当无忧,他若能守住凤阳,都不用我们南下,没准武乡贼的军心就已经垮了!”
“没想到他这般不济,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败得一塌糊涂!”杨嗣昌重重一拳砸在城垛上:“大明盘子大,天子为了皇位,也只能是搏一把了。”
“搏一把.....己巳之变时接替袁崇焕的满桂也是搏一把,结果呢?二十万人几乎是大明在关内北地能够调动的官军极限,这一把若是搏输了,朝廷便连本钱都输光了啊!”孙传庭双眉紧紧皱起,分析道:“这二十万人马里头,左良玉新败,狼狈东逃,如今恐怕是没胆子去招惹武乡贼的;山东还没从孔耿之乱中恢复过来,谢巡抚是有心无力;江北的杨巡抚.....听说已经被武乡贼的一支偏师击溃,逃回了淮安;湖广的王巡抚,武乡贼下一步必然集兵南下攻打长沙,以解除襄阳后顾之忧,王巡抚怕是自身难保了!”
“还有山西的顾巡抚,顾巡抚根本控制不住手下的山西兵,之前就被贺人龙他们绑走过,贺人龙他们是绝计不愿南下的,加之山西兵里不少人与武乡贼不清不楚,若是强逼必然哗变,到时候反倒会助贼断我后路,此番南下围剿武乡贼,贺人龙、王自用、尤世禄和他们的山西兵根本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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